第二案的凶手,那个裂口红衣女,实则是由山本御人所扮。作为曾与他一同行动过的人,我对此心知肚明。
因此,在第二场学籍裁判落幕之后,那再度现身的裂口红衣女,绝不可能会是山本御人本人。
当时片场尚未开放,那窃听者能弄到假发与裂口面具的唯一途径,就只能是四楼密道里山本御人作案完毕后,用来存放伪装的保温袋。
没想到,这人竟然毫不避讳那是山本御人杀害本柳真夕美时的着装,敢直接取来这套沾着凶案气息的浴衣和假发用来窃听。
想到这里,我本想直接唤来黑白信鸽,当场询问在第二场裁判结束后,密道里那两个保温袋的回收情况。可就在指尖即将触到终端呼叫键的刹那,二口胜也今早说话时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突兀地浮现在脑海之中,让我莫名地停住了手。
算了,还是回房间再呼叫黑白信鸽吧。
念及于此,我便继续调取出四楼密道出入口的监控,果不其然,画面里始终没有任何人从那几处进出过。这让我愈发笃定了心底的某个猜测。
随手拿起桌上的终端,向龙也简单道谢后,我起身乘秘密电梯返回房间,打算即刻呼叫黑白信鸽,仔细询问密道内保温袋的回收事项。
......
于睡梦之中的北鸣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摸出终端一看,现在已是下午。
如今距离七楼开放已过了些时日。这些天来,旅馆里安静得有些反常,并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杀人案件发生,看似风平浪静,一切安好。
或许是这过分安稳惬意的日子磨掉了警惕,北鸣忍近些天来,总觉得午觉越睡越久,就连在清醒的时刻,也总被丝丝困意围绕。
今天也是如此。依照她原本的计,她中午本来只是想浅眠二十分钟,可谁知一睁眼,竟然过去了三个小时。而直到现在,她的脑子还昏昏沉沉的,像灌了铅。
她立刻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洗脸,才算勉强打起精神。她拿出终端看了眼时间,此刻已接近下午四点,可她今日针对罗素的“实验”却还没开始。
念及此处,她决定给罗素发条消息,让他提前告知所在的位置。
经过这段时间的“实验”,罗素早已不再像最初那般躲着她,而是愿意分她一些时间闲聊;而每当她问起罗素的位置,对方也总会迅速回复,就像现在这样——
罗素:海滩。
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却让北鸣忍立刻起身换好衣服,准备前往七楼的海滩与之赴约。
北鸣忍抵达七楼之时,罗素正坐在人造沙滩上,手里捏着罐开了封的保健饮料。此时恰逢人造海浪退潮,他身前不远处的沙滩被浸成深褐色,正随着退潮慢慢泛白。
北鸣忍打了个哈欠,在他身旁缓缓坐下。
“你看起来很困。”
她的动静惊动了罗素。他抬眼望向北鸣忍的瞬间,便已开口做出判断,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笃定。
“最近总莫名犯困......或许是前段时间发生太多事了吧。”
北鸣忍轻声回应着,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这只不过是不让罗素担忧的说辞。
身为医师,她对自己的身体再清楚不过——这段时间以来的嗜睡绝不正常。
可她也心底知晓,这些天的作息与她一开始进旅馆之后并无二致,以至于她根本找不到犯困的“病因”。
“原来如此。”
罗素又品了一口手中的保健饮料。北鸣忍的视线顺着他的唇落至他手中的那罐饮料上,若有所思。
“罗素同学,怎么突然喝起保健饮料了?”
“只是想尝尝你常喝的东西是什么味道。”罗素回答得很干脆,“一点也不好喝。不建议任何人碰。”
“那是用来提神的,味道当然很糟糕。”北鸣忍眯起眼睛,心里先前有的一些疑惑,也隐约有了答案,“不喜欢就别勉强了。”
“开都开了,我会把这一罐喝完,然后再也不会买。”
话音刚落,他便仰头猛灌一大口,直到罐子里再也滴不出一滴液体。他闭起一只眼,借着头顶的太阳光球散发的光,确认罐子里彻底空了,才捏扁易拉罐,精准投进旁边的垃圾桶——“咚”的一声,正中桶心。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头望向北鸣忍,问道:“今天打算要聊什么,北鸣同学?”
显然,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实验”节奏,甚至会反过来主动询问她的“实验”课题。
北鸣忍望着眼前起起伏伏的人造海浪,思绪慢慢拉回正轨。
“罗素同学,你有愿望吗?”
“没有。我不需要那种东西。”罗素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罗素的回答一出,北鸣忍便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果然是他会说的话。
“那你呢?”罗素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她脸上,“你的愿望是什么?”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