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南极仙翁、太白金星等纷纷附议。反对的声音渐渐平息,最终由太上老君捧出玉印,交到张兴东手上:“自今日起,张百忍为三界共主,尊号玉皇大帝。”
他接过玉印时,忽然觉得掌心传来熟悉的暖意,像是握着神话树的枝干。抬头望去,凌霄宝殿的穹顶竟映出洪泽湖的波光,枝繁叶茂的神话树在波光里轻轻摇晃,树上的生灵们对着他遥遥拱手。
五、洪泽的根
三百年弹指而过。
张兴东早已习惯了龙椅的凉意,习惯了众仙的朝贺,习惯了用“朕”自称。只是夜深人静时,他仍会站在南天门,望着云海尽头那片隐约的湖光——神话树早已长得参天蔽日,枝桠穿透云层,将洪泽湖与天庭连在一起。
他很少再动用树上的生灵,却总在处理三界事务时想起它们:判案时会想起二郎神的公正,施雨时会念着东海龙女的嘱托,连给仙卿们分蟠桃,都记得当年那个红衣小童递来的仙桃有多甜。
直到这日,仙官慌张来报:“陛下,洪泽湖底裂开道巨缝,黑水喷涌,无数水族翻白,连岸边的草木都在枯死!”
张兴东猛地站起身,玉印从案几上滑落。他冲出凌霄宝殿,南天门的云雾在他面前散开,只见洪泽湖中心黑浪翻滚,道深不见底的裂缝正吞噬着湖水,而那棵神话树的叶片正在大片枯萎,金色的纹路迅速黯淡下去。
“是地脉断了。”老道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此刻的青牛已恢复神骏,载着老道踏云而来,“洪泽湖底的地脉连着神话树的根,这是上古共工怒触不周山时留下的旧伤,如今终于崩裂了。”
张兴东望着枯萎的枝叶,树上的生灵们都蔫蔫的,齐天大圣不再翻跟头,二郎神的神眼也失去了光彩。他忽然明白,这三百年间,不是树在依赖他,而是他在靠着树的根,才没在玉皇大帝的尊位上迷失。
“摆驾,回洪泽。”
他脱下龙袍,换上当年那件洗得发白的布衣,赤脚踩在洪泽湖的滩涂上。地脉裂缝喷吐的黑气灼得他皮肤生疼,可一靠近神话树,便觉得有股暖流从脚底升起。
“得用三界气运修补地脉。”老道叹息,“可这会耗损你的本源,你可能会……”
“我本就是洪泽湖畔的张百忍。”他打断老道,伸手抚上树干,“当不当玉皇大帝,不重要。”
张兴东闭上眼睛,将全身仙力注入树中。他看见神话树的根须从地底钻出,如无数条金龙扎进地脉裂缝;看见树上的生灵们齐齐发力,二郎神的神眼射出金光,龙女的歌声化作清泉,连齐天大圣都祭出金箍棒,撑住即将崩塌的地壳。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变得透明,三百年的修为化作点点金光,融入树的枝干。恍惚间,他又变回那个八岁的少年,抱着浮木漂到滩涂,看见芦苇深处那株泛着银辉的小树。
“你爹娘的魂魄托我护你。”老道的声音遥远又清晰。
“现在,换我护它了。”张兴东笑了笑,最后一点身影融入树干。
地脉裂缝缓缓合拢,黑水退去,洪泽湖重新泛起碧绿的波光。神话树的叶片重焕生机,金色的纹路流转如昔,只是在最高的枝桠上,多了个穿着布衣的小人儿,正望着湖面微笑,像极了许多年前那个守着树的少年。
后来,天庭新立了玉皇大帝,可众仙总说,南天门的云海深处,总有棵大树的影子,树影里藏着个名字——张兴东。而洪泽湖畔的渔民们,至今还会指着湖心那片终年不散的霞光说:“那是玉皇大帝的根,扎在咱们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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