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公子吓得扔了匕首就跑。陈阿四拔下胸口的匕首,挠挠头,转头看向那女子,脸“腾”地红了:“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怯生生地谢了他,从袖中摸出块碎银。陈阿四摆摆手:“俺不要钱,你……你没事就好。”说完撒腿就跑,跑下楼时还撞翻了两张桌子,惹得掌柜的破口大骂。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勇悍的模样,被云端上的千里眼看得一清二楚。
“回禀陛下,”千里眼跪在紫霄宫丹墀下,声音发颤,“那凡人姓陈名阿四,居于东胜神洲边缘的清溪村。其长生之力,遇伤自愈,阎王殿无其名讳;其勇力,徒手能搏猛虎,却只用于护人;见女子则眼直,却守礼不越矩;邻里有难必帮,忠厚异常。”
张兴东坐在九龙宝座上,指尖敲击着扶手。东胜神洲……那是孙悟空的出生地。他忽然想起当年石猴拜师学艺,归来后也是这般,用一身神通护着花果山的猴子猴孙。
“他可知自己身具异能?”
“似知非知。”顺风耳接口道,“他常对人说自己‘命硬’‘力气大’,从未提过神仙鬼怪之事。”
张兴东沉默了。一个集四圣特质于一身的凡人,却活得浑浑噩噩,像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这到底是天道的玩笑,还是另有深意?
“太白,”他忽然开口,“你说,若让他知晓自己的来历,会如何?”
太白金星沉吟片刻:“或会惶恐,或会贪妄,或会……成佛。”
张兴东笑了。成佛?当年唐僧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得正果,这陈阿四不过是个山野村夫,何德何能?
“传旨,”他站起身,龙袍上的星辰仿佛活了过来,“让土地神去点化他。朕倒要看看,这颗揉了四味药的丹,能炼出什么名堂。”
三、土地点化
清溪村的土地庙快塌了。
陈阿四扛着几根新木料来修时,土地爷正蹲在供桌上啃供品。这土地爷是个干瘦老头,留着山羊胡,见了陈阿四就招手:“阿四,过来,爷有话跟你说。”
陈阿四早见怪不怪。这土地爷每月十五都要显形,有时要他帮忙挑水,有时要他给供桌刷漆,报酬是几颗吃了能强身健体的野果。
“土地爷,您说。”他放下木料,拿起锤子开始钉门板。
土地爷捻着胡须,忽然叹了口气:“阿四啊,你可知自己为何打不死?”
陈阿四手上的锤子顿了顿:“俺娘说是阎王爷不收。”
“放屁!”土地爷跳下来,用拐杖敲了敲他的脑袋,“阎王爷敢不收?是他收不动!你这身子骨,是金蝉子转世都羡慕的长生体,寻常阴差哪勾得动你的魂?”
陈阿四瞪圆了眼:“金蝉子?就是那取经的唐僧?”他小时候听村里的老秀才讲过《西游记》,知道那是个长生不老的和尚。
“不止呢。”土地爷背着手,踱来踱去,“你那股子不怕死的劲儿,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的;见了姑娘就脸红心跳,是天蓬元帅的毛病;帮人干活不要钱,是沙和尚的性子。你啊,是老天爷把四位圣佛的能耐,都揉进你这凡胎里了。”
陈阿四听得直挠头:“您老是不是吃供品吃多了,说胡话呢?俺就是个拉货的,哪能跟神仙比?”
“不信?”土地爷眼珠一转,指着庙外的老槐树,“你去把那树拔了,试试你的力气。”
陈阿四瞅着那三人合抱的老槐树,摆手道:“俺哪有那力气?”
“去试试!”土地爷催道。
陈阿四被缠得没法,走到槐树下,抱住树干使劲一拔。他本没抱希望,可手腕一较劲,只听“咔嚓”一声,老槐树竟被连根拔起,带起的泥土溅了他一身。
“俺……俺这是……”陈阿四吓得腿都软了。
土地爷摸着胡子笑:“这就是孙悟空的力气。再试试这个。”他从袖中摸出面小镜子,递过去,“照照,看看你见了漂亮姑娘的模样。”
陈阿四接过镜子,刚要照,忽然想起镇上酒楼那个卖唱女子,脸“唰”地红了,心跳得像打鼓,镜子都差点掉地上。
“瞧见没?”土地爷抢过镜子,“天蓬元帅当年见了嫦娥,比你还没出息。”
最后,土地爷指着庙角的破香炉:“去把它擦干净,再找些新香插上。记住,要心诚。”
陈阿四虽满心疑惑,却还是乖乖照做。他擦香炉时格外仔细,连缝隙里的灰都抠得干干净净,插香时双手合十,嘴里还念叨着“求土地爷保佑村里风调雨顺”——那副虔诚的样子,倒真有几分沙和尚的忠厚。
“现在信了?”土地爷问道。
陈阿四点点头,又摇摇头:“俺还是不懂,老天爷为啥要把这些给俺?”
土地爷叹了口气:“因为三界要变了。五百年前,唐僧师徒取经,是为了传佛法,度众生。可如今人心浮躁,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