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门外的金钟刚敲过第一响,凌霄宝殿的玉阶上就传来"噔噔噔"的急促脚步声。值殿仙官抬头一看,差点把手里的拂尘吓掉——玉皇大帝张兴东正提着龙袍下摆往宝座上冲,乌纱帽歪在脑后,帽翅还在"呼扇",活像只慌慌张张的仙鹤。
"快点快点!"张兴东一脚踩空,差点从玉阶上滚下去,幸亏扶住了旁边的鎏金柱子,"李靖呢?不是说辰时三刻要报东海防汛情况吗?这都过了两刻钟了,他是不是想让龙宫被淹了?"
话音刚落,托塔李天王就抱着宝塔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塔上的铃铛叮当作响,像是在替他求饶:"陛下恕罪!臣......臣路上遇到雷部正布雨,绕了点路......"
"绕路?"张兴东一拍龙椅扶手,震得案上的玉杯都跳了起来,"你不会让雷公电母先停一停?这点小事都办不明白,要你这托塔天王有何用!"
李靖刚要辩解,就见太白金星拄着拐杖,迈着小碎步挪进来,他的拂尘都跑得缠成了一团:"陛下息怒,息怒啊。您忘了昨日刚练了《太急神功》的第三重?书上不是说'怒则气乱,急则功破'吗?"
提到《太急神功》,张兴东的脸色才缓和些。他最近迷上了这本号称"三界第一快法"的秘籍,练功时连批阅奏折都要用仙法催着毛笔飞,害得翰林院的仙官们天天加班抄副本——原来的奏折上字都叠成了一团。
"说起这神功,"张兴东突然从龙椅上弹起来,两步冲到太白金星面前,"我练到第五重'瞬息千里'时,总觉得心口发闷,是不是少了什么口诀?"
太白金星捋着胡须,眼珠转了转:"陛下有所不知,这《太急神功》是上古奇人所创,练到第五重后,需得补全'缓心诀'才能精进。要练缓心诀,得先找到三样'慢物'。"
"慢物?"张兴东皱起眉头,"快法还需慢物补?你别忽悠朕!"
"臣不敢欺瞒。"太白金星从袖中摸出张泛黄的图纸,"这第一样,是西岳华山的'沉心石'。此石三百年才长一寸,摸之能让人静气。"
张兴东不等他说完,就朝殿外喊:"杨戬!带哮天犬去华山,半个时辰内把沉心石给朕叼回来!要是超时,就罚你去看守南天门三个月!"
二郎神刚在灌江口巡完逻,听到圣旨赶紧提着三尖两刃刀跑来,哮天犬还在打哈欠——它昨晚被主人逼着练"闪电追兔",压根没睡够。
"第二样,是北海冰原的'凝露草'。"太白金星又说,"此草十年才开一叶,叶上露珠能定心神。"
"哪吒!"张兴东嗓门更大了,"你脚踩风火轮去北海,一个时辰内带凝露草回来!迟到了就把你的混天绫换成棉线的!"
三太子哪吒正和东海龙王的三太子掰手腕,听到圣旨吓得风火轮都冒了黑烟,飞起来时还差点撞翻了凌霄宝殿的角楼。
太白金星看着两个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这第三样最难,是人间庐山的'云酿泉'。此泉的水要在云雾里酿足百年才能取,而且......"
"而且什么?"张兴东不耐烦地跺脚,龙靴把金砖都踩出了浅坑。
"而且取泉时不能用仙法,得亲手一勺一勺舀,还得等云雾聚齐了才行。"太白金星抚着胡须,"这事儿,怕是得陛下亲自去。"
张兴东愣住了。他上回去人间还是三百年前蟠桃会,当时坐着九龙辇,前后簇拥着八百仙娥,哪亲手做过事?
"朕去就朕去!"他一甩袖子,"不就是舀泉水吗?朕用仙法催着云雾跑,还怕等不及?"
说罢,张兴东化作道金光冲出南天门,身后跟着一群想劝又不敢劝的仙官——他们都看见陛下的龙袍下摆还夹在玉阶缝里呢。
半个时辰后,杨戬提着块黑漆漆的石头回来,哮天犬耷拉着舌头,爪子上还沾着青苔:"陛下,沉心石......拿到了。只是这石头太重,哮天犬差点被压得打鸣。"
张兴东一把抢过沉心石,刚碰到石头表面,就觉得一股凉气从指尖爬上来,心里那股躁火果然消了些。他正想夸杨戬两句,就见哪吒哭丧着脸回来,手里捧着片薄薄的草叶,叶子上的露珠还在晃悠。
"陛下,凝露草......拿到了。"哪吒的风火轮都快转不动了,"只是北海冰原太冷,我飞得太急,差点把草冻成了冰碴......"
张兴东刚要发作,突然想起太白金星说的"慢物",只好硬生生把话咽回去,指着草叶道:"放......放好吧。"
现在就差云酿泉了。张兴东化作凡人模样,落在庐山脚下。刚走两步,就被个挑着担子的老樵夫拦住:"客官,要上庐山?顺着这路走,一个时辰就到。"
"一个时辰?"张兴东差点跳起来,"用跑的半个时辰就到了!"
老樵夫嘿嘿笑:"这庐山的路啊,得慢慢走。走快了,就错过了云里的景致。"
张兴东没理他,运起太急神功就往山上冲。可他脚刚离地,就觉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