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石的眉心突然开出朵金色的花。那朵由灵识凝成的金花旋转着,将他胸口的影藤纹路寸寸剥离。他感到体内的蚀星之力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种温暖的力量——那是魏绝刀女儿用生命换来的净化之力。“魏姑娘的法子……是对的……”他抓起弯刀,朝着黑珠中最狂暴的那团怨念斩去,刀身上的破星盟标记与星石阵法的红光共鸣,竟将那团怨念劈成了星砂。
苏念安趁机将湛泸剑完全刺入黑珠核心。七彩流光顺着剑刃蔓延,将整个黑珠都包裹起来。她感到那些被吞噬的灵识正在苏醒,有观星者,有冰族人,还有无数不知名的武林人士,他们的灵识化作点点星光,顺着剑光往星轮飞去。星轮的赤金光晕在这一刻暴涨,将整个黑风寨都笼罩在温暖的光芒里。
影藤在金光中发出痛苦的嘶鸣,那些缠绕在寨子里的藤条正在化作星砂。兰丫头的和生树突然抽出新芽,绿色的藤蔓顺着星轮的光芒往上爬,在了望台的栏杆上开出串串白色的小花。女孩惊喜地发现,布包里那三粒干瘪的花籽竟重新变得饱满,种皮上的星纹闪烁着与星轮同源的光芒。
当最后一缕黑光消散时,苏念安拄着湛泸剑从了望台上走下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脚踝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眉心的星印已重新亮起。阿石正跪在星石阵法中央,将那些死去成员的尸体轻轻摆好,每个尸体的胸口都放上了片和生树的嫩叶。
“这些星石……”阿石的声音有些沙哑,指着阵法中的星石碎片,“魏姑娘当年说,破星盟的人虽散,但星石会记住我们的誓言。”他将那块磨损的星石按在星轮底座上,星轮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赤金光晕在空中组成个巨大的星符,朝着远方飞去。
兰丫头突然指着远方的地平线:“是冰族的人!还有归星谷的观星者!”雪地上出现了无数个黑点,那些收到星轮信号的守护者们正朝着黑风寨赶来。他们的身影在晨光中拉出长长的影子,像是无数柄即将出鞘的剑。
苏念安望着重新亮起的星轮,突然发现湛泸剑的暖黄星纹指向东南方。剑身上浮现出影藤的轨迹,像条黑色的蛇,正朝着人间最繁华的城镇蔓延。她将剑插入地面,星图在雪地上展开,无数个黑点正在市井中闪烁:“蚀星之力不止这处残识,当年被影藤侵蚀的灵识,恐怕都在借人间的怨念复苏。”
阿石突然站起身。他捡起地上的弯刀,刀身已恢复银白色,缺口处开出朵小金花。“魏姑娘的星石花籽撒遍了七八个城镇,那里的影藤残根,该由我去清理。”他翻身上马,星轮的赤金光晕在马背上织成星符披风,“告诉归星谷的人,破星盟虽散,但护卫人间的责任,我们接过来了。”
兰丫头将片和生树的嫩叶抛给他:“拿着这个,归星谷的星核会认你做朋友的。”她看着阿石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突然指着布包里的花籽:“和生树说,影藤母株的真正藏身之处,在人间的兵器谱上。”三粒花籽在她掌心滚动,种皮上竟映出三柄兵器的影子——柄锈剑、杆铁枪、把折扇。
苏念安的湛泸剑突然鸣响。剑身上的七彩流光与暖黄星纹交织,在星图上标出最亮的黑点:“先去临江城。那里的兵器铺老板最近打造出柄能吸食鲜血的铁剑,江湖人称‘饮魂’,恐怕就是被影藤残识附身了。”她望着黑风寨外渐渐聚拢的光点,那些冰族与观星者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武林中的腥风血雨,怕是要开始了。”
就在这时,了望台的星轮突然发出剧烈的震颤。赤金光晕中竟浮现出无数兵器的虚影,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每个兵器上都缠着淡淡的影藤。苏念安突然明白过来:“不是影藤附身在兵器上,是这些兵器本身就藏着影藤的残识!当年参与过蚀星之战的兵器,都可能成为新的宿主!”
兰丫头的花籽突然蹦跳起来,种皮上的兵器影子变得清晰。那柄锈剑的剑柄上刻着个“岳”字,铁枪的枪缨处缠着半片残破的军旗,折扇的扇骨上隐约能看到江南水乡的轮廓。“和生树说,这些兵器都曾饮过太多鲜血,怨念最重,最容易被影藤利用。”
远处传来冰族的号角声,观星者的星舟也出现在天际。苏念安将湛泸剑收回剑鞘,发现剑鞘上多了道新的星纹,像极了阿石弯刀上的缺口。“走吧,兰丫头。”她牵起女孩的手,两人的眉心星印同时亮起,“我们得赶在影藤完全复苏前,找到那些被怨念滋养的兵器。”
黑风寨的雪地上,星轮的光芒依旧温暖。那些死去的破星盟成员胸口,和生树的嫩叶正在发芽,白色的小花在风中摇曳,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远方。而在临江城的兵器铺里,那柄名为“饮魂”的铁剑突然颤动起来,剑鞘中的影藤正在苏醒,剑身上映出无数个渴望复仇的人影,却在星轮的余波中,隐约浮现出朵白色的小花。
武林的风雨,才刚刚拉开序幕。但这一次,守护者们手中的不再是单纯的兵器,而是带着星髓温度的光——既能斩断仇恨,也能缝合伤痕。苏念安望着远方的天际,湛泸剑在鞘中轻轻鸣响,像是在回应着某个遥远的呼唤。她知道,这场血战才刚刚开始,而他们要面对的,将是整个武林积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