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真的怀疑彼此,是被瘴气迷了心窍。"苏念握住阿霜的手,发现她的指尖冰凉,"就像现在的我们。"
阿霜突然清醒,龙渊剑的银光如瀑布倾泻,将嫁衣幻影劈成碎片:"真正的疑虑藏在心里,而不是别人的挑拨里。"
兰丫头突然指着前方:"那里有发光的花!"雾气最浓处竟开着大片白色铃兰,花瓣上的露珠在月光下流转,照得周围的瘴气渐渐透明。布老虎从她怀里跳出来,在花丛里打滚,沾了满身的香气:"是醒神兰!"
竹生摘下一朵铃兰碾碎,汁液滴在水里,立刻散成圈涟漪。那些潜藏在水底的幻象被涟漪扫过,纷纷化作泡沫:"这比护魂花粉管用!"他赶紧让随从多摘些,用纱布包好挂在筏子四周。
随着醒神兰的香气扩散,雾气开始退散。众人终于看清沼泽中心的景象:一座残破的石塔矗立在孤岛之上,塔尖缠绕着黑色瘴气,隐约能看到块鼎片在塔顶闪烁。塔门两侧刻着副对联,上联是"一念生疑天地裂",下联是"两心相照雾云开"。
"看来'疑'煞鼎片就在塔里。"苏念刚要登岛,脚下的水面突然炸开,无数黑色触手从水底钻出,上面长满了眼睛,每个眼珠里都映着众人的倒影。
"是'疑魂藤'!"阿霜认出这是破宗培育的邪物,龙渊剑划出银弧,斩断的触手上立刻冒出更多眼睛,"它们靠吸食猜忌心生长!"
红脸膛长老挥舞狼牙棒砸向藤蔓,却发现每次击中,那些眼睛就会射出黑色光线,照得人头晕目眩:"娘的,看久了真觉得身边人不对劲!"
竹生将醒神兰汁液泼向藤蔓,眼珠们发出痛苦的嘶鸣,光线顿时黯淡:"别直视它们!想想最信任的人!"他自己正想着上次生病时,红脸膛长老背他走了三十里山路,嘴角忍不住上扬。
兰丫头把布老虎抛向塔顶,布老虎张开大口吐出护魂花藤,金色藤蔓如游龙般缠住石塔,将黑色瘴气一点点吸收:"苏哥哥信阿霜姐姐,阿霜姐姐信苏哥哥,大家都信布老虎!"
苏念与阿霜对视一眼,双剑合璧的刹那,金光与银光在塔尖交织成巨大的太极图。那些疑魂藤接触到光芒,眼珠纷纷爆裂,黑色汁液溅在地上,竟开出朵朵白色铃兰。
塔门突然自动打开,里面站着个穿灰袍的老者,手里拄着根蛇头拐杖,正是破宗的"疑"煞祭司。他看着涌进来的众人,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你们果然来了,我还以为要等更久。"
老者轻轻晃动拐杖,石塔的墙壁突然变得透明,外面的沼泽水面上浮现出无数面镜子,每个镜子里都映着不同的场景:玄铁盟总坛里,几位长老正在密谋夺权;青城门主私藏了破宗的密信;甚至连苏念与阿霜的倒影,都在镜中互相拔剑。
"看到了吗?"老者的声音带着蛊惑,"这才是人心。你们所谓的信任,不过是没被揭穿的谎言。"他指向苏念,"你敢说从未怀疑过阿霜的身世?她师父可是当年破宗的圣女。"
苏念的动作顿了顿,湛泸剑的金光却未减弱:"我怀疑过,但我更相信自己看到的。"他想起阿霜无数次舍命相护的瞬间,那些怀疑在事实面前轻如鸿毛。
阿霜的龙渊剑直指老者眉心:"你用幻术制造的假象,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她剑锋微转,银光扫过那些镜子,"就像你故意让我们看到这些,其实是怕我们发现塔底的秘密。"
老者脸色骤变,突然将拐杖插入地面。石塔剧烈摇晃,墙壁上的镜子同时炸裂,碎片化作无数利刃射向众人:"那就让你们在猜忌中死去!"
竹生将镇魂座碎玉抛向空中,绿光化作巨伞挡住碎片:"你以为我们还会信这些?"他从怀里掏出个香囊,里面装着醒神兰和护魂花粉的混合物,"这是'同心香',专治疑心病!"
兰丫头突然扯断长命锁的红绳,珠子在空中炸开,红光如网将整个石塔笼罩。那些被碎片划伤的人接触到红光,伤口处的黑色立刻消退:"布老虎说,相信别人的时候,自己也会很开心。"
苏念与阿霜同时跃起,双剑在塔顶交织成护魂大阵。当"疑"煞祭司再次挥动拐杖时,金光与银光突然汇聚成道洪流,顺着塔尖的鼎片涌入——黑色瘴气被强行剥离,化作无数蝙蝠飞散,鼎片露出温润的玉色,刻着的"疑"字渐渐隐去,浮现出两只交握的手。
老者看着鼎片上的图案,突然发出绝望的嘶吼:"不可能!人心本来就充满猜忌,怎么会......"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原来只是破宗用幻术制造的虚影,"你们迟早会明白,信任根本......"话未说完便消散在空气中。
石塔随着虚影的消失开始崩塌,众人及时撤出,站在孤岛上看着塔基处渗出金色泉水。那些泉水汇集成池,倒映出的影像不再是幻象,而是真实的过往:二十年前的同心桥上,护魂女子与玄铁盟弟子临终前终于解开误会,用最后力气将"疑"煞鼎片藏入石塔;青城门主私藏密信,其实是为了引出破宗卧底;玄铁盟长老的密谋,不过是演给奸细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