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中,一人面容俊朗却带着捉摸不透的城府,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是“轩”。
“你们!”昊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地冲上前,
“你们都在这!太好了!快随我回去!去向兵证明!向所有人证明!你们是存在的!我不是疯子!”
“农”与“太”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复杂难明。
“轩”向前一步,嘴角那抹笑意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
“昊,兵说得没错,从某种意义上说,你确实是个疯子。”
昊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轩”继续道,声音清晰而冰冷:
“我们都是你创造出来的。是你的恐惧,你的渴望,你的力量,在绝境中撕裂了你的灵魂,铸就了我们独立的意志。我们......源于你,却也不甘愿是你。”
“农”终于开口,声音中满是惋惜:
“昊,你太累了。你将仁心给了我......”
他指向轩,
“将权谋给了他,”
又指向太,
“将那份源自妖蛇的本源之力给了他......”
“而你自己......还剩下了什么?”
“太”依旧沉默,但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在无声地确认着这一切。
昊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看着眼前三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朋友”,看着他们眼中那份属于独立个体的疏离感,兵的话如同魔咒般在脑海中轰鸣。
“所以......要想让我们真正‘存在’,真正以独立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
“轩”的声音带着一丝诱惑,也带着一丝残酷,
“你必须彻底割舍掉维系我们的那部分本源!将我们从你的灵魂和血肉中,完全剥离出去!”
“割舍......本源?”昊脸色惨白,喃喃道。
“是的。”
“农”的声音中满是不忍,
“这意味着,你将永远失去‘仁心’赋予的治愈之力,失去‘权谋’带来的运筹帷幄,失去‘太’那源自妖道的诡谲力量......你将变得不再完整。甚至变得虚弱。你......愿意吗?”
混沌的白色空间陷入了死寂。
昊的目光缓缓从“农”悲悯的脸,移到“轩”深沉的眼,最后定格在“太”那妖异冰冷的容颜上。
过往的片段在脑海中飞速闪过——瘟疫中绝望的族人被“农”救活时的感激涕零;幽冥谷绝境下,“轩”力挽狂澜时士兵们眼中重燃的希望;蝠王肆虐时,“太”那斩断一切的冰冷锋芒......
这个世界需要他们,人族的未来需要他们......昊那孤独的灵魂也需要他们......
朋友......
昊的眼神,从最初的挣扎,渐渐沉淀为坚定。
“你们......是我的朋友。”昊的声音在这片虚无中回荡,
“既然你们渴望独立的存在......既然这能证明我的‘清醒’......”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愿意!”
话音落下的刹那!
轰——!!!
整个纯白混沌空间剧烈震动!昊的身体爆发出三色光芒!
三道颜色各异的光流——代表着“至仁至善”的温润绿芒、象征着“权谋欲望”的刺目金芒、蕴含着“妖异本源”的冰冷黑芒。
如同被无形巨力撕扯着,硬生生从他体内剥离出来!
“呃啊——!!!”
剧痛席卷了昊的每一寸灵魂!仿佛整个身体和意识都被彻底撕裂!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意识瞬间沉入无边黑暗。
那三道被剥离的本源光流,在混沌中塑形!血肉滋生,筋骨重塑!
绿芒化作“农”温润的躯体,金芒铸就“轩”挺拔的身形,黑芒凝聚成“太”妖异的实体!
三个真正独立出来,拥有血肉之躯的个体,降临在这意识与现实的夹缝之中。
营帐内,昏迷的昊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随即彻底归于平静,仿佛耗尽了所有生机。
次日清晨,天光微熹。
兵几乎彻夜未眠,肩头的伤痛远不及心中的忧虑。他最终还是放心不下,决定再去看看昊。掀开那顶被严密看守的营帐帘子,兵迈步而入。
眼前的景象,让他这位身经百战的兵主,瞬间僵立在原地!
昏暗的营帐内,并非只有昊一人。
昊依旧躺在兽皮上,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仿佛大病初愈,又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精气神。
而在他的身边,站着三个人!
一个身着粗布麻衣,面容温厚,眼神悲悯。
一个身着锦袍,气度深沉,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个面色苍白妖异,眼神冰冷,周身散发着鬼魅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