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诏定乾坤
朝阳刺破长安城的硝烟,将钦天监废墟映成一片暗红。苏明鸢握着染血的镇山河,怀中的\"大业书\"仿佛有千斤重。沈砚捂着伤口靠在断壁残垣上,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帛书上:\"姑娘,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话音未落,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镇北军副将率人赶来,手中高举从王彦章私宅搜出的账本:\"都督!我们控制了皇宫,残余叛军正在围剿!\"他瞥见苏明鸢怀中的帛书,神色骤然紧张,\"这是...该不会是...\"
\"先回皇宫。\"苏明鸢将帛书塞进贴身衣袋,转身时,镇山河刀鞘上的虎头纹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她想起密道中看到的幻象,皇帝手持密诏的画面如芒在背。五年前的灭门案、今日的政变,这一切真的只是太子与王彦章的阴谋?
踏入太极殿,满地焦土上散落着龙袍残片。苏明鸢在皇帝遗体前驻足,注意到他紧握的右手掌心,赫然刻着半朵莲花——与礼部尚书府、王彦章账本上的印记如出一辙。寒意顺着脊背窜上后颈,她突然意识到,先帝遗诏被篡改、父亲被陷害,或许从一开始就有皇室中人默许。
\"姑娘,李昭宁的尸体不见了!\"沈砚的惊呼声打断思绪。苏明鸢猛地转头,只见原本停放李昭宁尸体的角落空无一物,地面上蜿蜒着诡异的黑色痕迹,正是南疆蛊虫爬行留下的印记。
\"追!\"苏明鸢挥刀指向殿外,却在此时听见宫门外传来喧哗。小德子带着一群老臣匆匆赶来,为首的是三朝元老徐太傅。老人颤巍巍展开一卷黄绫:\"苏都督,陛下留有遗诏!\"
遗诏展开的刹那,空气仿佛凝固。上面写着:\"朕自知命不久矣,五年前苏家一案,乃太子与王彦章勾结所为。朕虽力保,终难回天。今叛军作乱,若朕不测,着镇北大都督苏明鸢暂摄监国之职,待新君...
\"暂摄监国?\"苏明鸢后退半步,镇山河刀鞘磕在石阶上发出清响。徐太傅上前一步,眼中满是期许:\"陛下早有遗愿,苏将军忠肝义胆,唯有你能护这江山...\"
\"且慢!\"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李昭宁竟从偏殿阴影中走出,她胸口的伤口缠着浸血的布条,手中却握着传国玉玺,\"徐太傅,这遗诏...可经得查验?\"
苏明鸢瞳孔骤缩。李昭宁本该气绝,此刻却生龙活虎,定是用了南疆续命邪术。更可怕的是,她手中的玉玺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紫光——那是被蛊虫侵蚀的征兆。
\"李昭宁,你私通藩王、弑君谋逆,还敢在此狡辩!\"沈砚怒喝,举剑欲上。李昭宁却仰天大笑,将玉玺高高举起:\"天下人都看到了,苏明鸢手持镇山河,私藏先帝遗诏,分明是想自立为王!\"
殿外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苏明鸢转头望去,只见西北藩王的狼头旗在宫墙外飘扬——原来李昭宁早与藩王约定,待她掌控玉玺,便里应外合。更糟的是,百姓们听信谣言,正举着火把涌向皇宫,高呼\"诛杀女反贼\"。
\"姑娘,我们先撤!\"沈砚拽住她的衣袖。苏明鸢却纹丝不动,缓缓抽出镇山河。刀锋划破晨曦的刹那,她突然想起父亲的话:\"金错刀下,自有公道。\"
\"徐太傅,劳烦您当众宣读王彦章的账本。\"苏明鸢将账本抛向老臣,又取出\"大业书\"展开,\"至于这帛书,记载着太子与藩王的二十年密谋,还有...\"她的目光扫过李昭宁骤然变色的脸,\"篡改先帝遗诏的全过程。\"
李昭宁突然甩出骨笛,吹出刺耳的音调。无数蛊虫从她袖中涌出,却在接近苏明鸢时被镇山河的刀气震碎。苏明鸢步步逼近,刀光如电:\"你以为用蛊虫控制玉玺,就能颠倒黑白?今日,我便要让天下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就在此时,皇宫上空突然响起悠扬的钟声。一名骑着快马的信使冲破重围,手中高举着盖有玉玺的加急军报:\"西北大捷!镇北军副将已击退藩王!\"
百姓们的呼喊声戛然而止。苏明鸢趁机将\"大业书\"中关键的一页展示给众人——上面清晰画着李昭宁如何用蛊虫篡改玉玺印文。当徐太傅念出账本上的通敌记录时,李昭宁终于崩溃,疯狂地冲向苏明鸢:\"我不甘心!这天下本该是我的!\"
镇山河刀光闪过,李昭宁的骨笛断成两截。她踉跄着后退,被蛊虫反噬的身体开始溃烂。苏明鸢望着这个疯狂的女人,想起五年前那个被灭门的夜晚。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复仇不是终点,守护才是使命。
夕阳西下时,苏明鸢站在皇宫城头。手中的镇山河刀焕然一新,刀鞘上的虎头纹章在余晖中熠熠生辉。沈砚递来一卷新的诏书,上面写着:\"即日起,苏明鸢正式册封为镇国女将军,统摄天下兵马...\"
远处传来百姓的欢呼声,长安渐渐恢复生机。苏明鸢将诏书收入怀中,目光望向北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