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被闷声惊醒,忙从怀里取出降魔杵将邪火压下,又伸手把二人扶起,见她们脸色煞白,便以法力为其调息了一番。
“二位妹妹,可好些了?是我不好,法力失控伤了你们,我给二位妹妹赔罪了!”
二女道了声无妨,刘毅见她们面色仍是略白,又想此刻天色已晚,索性让二女留宿一夜。
论理,两个云英待嫁之女夜宿男子府上,如何也说不过去,不过刘毅非是常理,二女又存了些别样心思,红着脸应了下来。
“既如此,来人!”
“来了。”
随着一声呼应,香风忽袭,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丫鬟王可儿,刘毅因觉她身份有疑,故意让她做个堂前听候的随侍,
“去给二位姑娘安排客房住下,并打发人去荣国府报信,就说采荷夫人想找人说话,留二位姑娘在伯府过夜。”
王可儿应了声是,折身就要出去,刘毅却又将其叫住,
“对了,去将曾姑娘也请来,说我有要事相商!”
“诺。”
待三女出门,不消盏茶的功夫,曾柔这就来了正堂,刘毅忙上前拉住佳人皓腕,一脸关切道:
“这几日建映音轩,劳累你忙前忙后,实在是辛苦你了,这二日在府上住的可还习惯?喜鹊那丫头虽然嘴不饶人些,心眼倒是个实在的,要是觉得不称心,我这就换一个。”
曾柔霞飞俏颊,想挣脱刘毅的手,却哪里抵得过他力大,只好呐呐回道:
“不必换,我挺喜欢喜鹊妹子的,只是觉得她名儿不好听,给她换了一个,叫个晴雯。”
“哦?”
刘毅刀眉轻挑,心道这算是惯性?没让贾宝玉改了,倒是被柔儿改了。
“花气袭人知骤暖,鹊声穿树喜新晴。改得好!没看出我家柔儿还是个才女!
好柔儿,我请你来是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我想放你师兄司徒鹤离去。”
原本听到刘毅一口一个我家柔儿,曾柔心下还又羞又喜,在听到后半截后,瞳孔顿时紧缩,主动抓住刘毅手腕,面前满是急切,
“真的?”
“自是真的!”
瞧见佳人面上实打实的喜色,刘毅心下满是怜惜,伸手为她将鬓角碎发轻轻拢起,柔声道:
“我知道你的心结,原本依着我的性子,绝是要斩草除根、除恶务尽的,可想我家柔儿只这么一个娘家人,若杀了对你不住,我也不是包龙图,能大义灭亲,索性他那夜叉鬼也被抽了出去,不若予他多多的盘缠,送他离去,以后做个富家翁了却余生也就罢了。”
这天下女儿家,不论品性,总是喜欢男子顺着她的,曾柔是个明事理的好姑娘,在看到破败的金陵城和满是尸骸的映星池后,她清楚,包括自己在内,整个明教都不是什么忠臣良将,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肆意妄为的伪君子,平心而论,师父、师兄、她,都是死有余辜,现下能够苟活,不过是因为眼前的男子徇私,若有一日私情用尽,也就是死期将至之日。
死,曾柔不怕,原是不怕,可现在她怕了,所以从金陵到京城的这些日子她的话少的可怜,也不会主动上前,只悄悄站在最后,生怕被注意到。
“我……我……”
泪珠骤然堆在眸底,也将嘴边话封起,
“不用说,我知道的。”
刘毅一手将佳人揽入怀里,一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鬓角,遂缓缓滑过湿润,不经意间,将泪痕就此拭去,
“不过我有言在先,京城里来了一伙人,极有可能是明教白虎堂的人,为首的唤作王聪儿,善使幻技之术,迷惑人心最有一手,另外左护法似乎也在京城,你师兄若投了他们,我不会再留手的。”
刘毅的话一如既往地很是轻柔,可那份不容置疑曾柔听得很清楚,忙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劝说师兄,让他归隐山林的!”
“那就交给你了。”
——
春日里的晨曦最是温柔,为熙熙攘攘的人们拭去一夜惺忪,司徒鹤茫然看着一切,一时间竟有些恍然隔世,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尽的怒火和怨气,他紧了紧怀里的银票,只觉得这像是一座大山死死压在身上。
“一万两!就这一万两!还有我一条命,师妹你就这样把自己卖了吗!”
望着身后那巍峨的府邸,司徒鹤不敢再看,他怕自己抑制不住怒火,冲上去砸门。
其实司徒鹤心里明白,自己不论天资还是禀性,都只算是愚笨,无非仗着父亲有本事,让他多活了些年头,见识的多了些,这才能在山东安稳过了三十年。
如今父亲被杀,赐下的本事又没了,依着司徒鹤的性子,哪怕是死,也得啐上仇人一口,可当师妹拿着银票哭着要他走,自己却留在贼窝时,他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