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元宥笑了笑,伸手示意众人入席,郑采荷稍一犹豫,便坐了下去,待众人坐定,李疏雨却是笑道:
“将少侠,实不相瞒,王爷酷爱武艺,想寻上一位教习,今日见少侠英姿,故特来相请。”
郑采荷不动声色,淡然道:
“承蒙王爷错爱,恩师下山时交代,不得卖弄本事,更不可轻授,将某不敢违抗师命,教习就免了吧!”
见郑采荷直言拒绝,武元宥心下恼火,重重将酒杯摔在桌上,
“将少侠,本王可是诚心诚意!”
郑采荷轻轻一笑,将内力运至胸腔,淡然道:
“将某也是诚心诚意!”
这一声在别人听来不如何,可在武元宥耳边却是犹如惊雷炸响,直震得他头晕目眩,面色骤然惨白下来,见此情形,李疏雨心中稍惊,却也暗暗发笑,他本不喜这义忠郡王,若非做大事需得用他,他是绝不会多看一眼。
现下却是急忙起身,面露急色,一边跑至武元宥身边,一边关切道:
“王爷,您没事吧?要不要传御医?”
好一阵,武元宥这才缓过劲来,心头满是惊惧,
“他也会神鬼手段!”
武元宥从未看过七侠传,便是今日比武,也不过因着知道两个皇帝要来,这才去看,刘毅神勇非凡他早就听说,因此有惊无怪,相比之下,郑采荷就没有那么出彩,尤其是他肉眼凡胎,瞧不出那一道剑气的精妙,只当她是有些本事的江湖人士,不想却恐怖如斯。
“不能得罪!”
武元宥迅速做好决断,起身来至郑采荷跟前,折身行礼,
“是小王无礼了!还望少侠见谅!”
见郑采荷并未说话,武元宥一咬牙,又是恭声道:
“少侠,小王诚心相邀,还请给些机会。”
说罢,朝着李疏雨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上前为郑采荷斟上一杯美酒,
“将少侠,疏雨知晓你侠义盖世,不会为权贵折腰,可少侠也该为身边人想想。”
“你什么意思!”
郑采荷瞥了眼李疏雨,眸里闪过些许精光,后者淡然一笑,接着道:
“此次比武的前因后果,疏雨也停天放兄说过,少侠对师妹的爱护之心,着实令我钦佩!
可少侠今番败了比斗,令师妹就要与人为妾,这为妾也分个三六九等,什么良妾贵妾贱妾,令师妹虽是良家女子,也是良妾,可到底是孤女,无有娘家依靠,无有家业傍身。”
说着,李疏雨瞧了眼将君行,见其脸色微沉,便又道:
“我听闻荣国公府的袭爵人要把自己庶女嫁于宣武伯做个偏妻,他家还有一个女儿被上皇赏于宣武伯做婢女,堂堂国公府邸的两个女儿,尚要一个为婢,一个为妾,令师妹便是再受宠爱,今后麻烦也少不得。”
说到这儿,郑采荷的脸色已然彻底冷了下来,见此情形,李疏雨又是乘胜追击,
“还不止,我听闻其恩师雍国公有一义女,也要予给他做个弟子,宣武伯何等忠孝,恩师主张,这位女子就算不是正妻,也是相差无几,何况我听说墨轩阁这样的买卖宣武伯都交给了她,这三位女子只出身一项就不知强过令师妹多少倍。
少侠虽武功盖世,却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又只是师兄,非是亲兄长,中间又隔了一层,将来令师妹若是受了委屈,莫说有个出头的,就是连个娘家都没有,少侠若真爱护师妹,就该挣份家业功名,似今日这般赌斗比武,只能全他人威风,灭自家志气,你说是也不是?”
郑采荷心头思绪万千,她虽是一身的本事,却也到底是个女子,李疏雨这番话且不论出处为何,单就道理来说是十成十的对。
“俺若真嫁于他,只怕真如这人说的,将来受那些个好姐妹的气时,连个去的地方都不曾有,罢!罢!罢!先过去眼前再说!”
郑采荷将思绪按下,瞧了眼李疏雨,不由得怒意大起,冷冷道:
“你说得却也不假!只是我若要挣功名,何必来这里!京城如此之大,想必也有将某一席之地!”
“此言差矣!”
李疏雨轻拂衣袖,施施然坐到郑采荷旁边,
“凭少侠这身本事,投入谁门下都是座上宾,远的不说,若您去宣武伯那里,必能搏个好前程,可这么一来,您也成了附尾之羽,仰人鼻息过活,那还能帮衬师妹呢!
如此一来,也就几位王爷和两位圣上那里是个好去处,但两位陛下日理万机,不见得对您上心,好的也是给个什么侍卫打发了,平心而论,您怕也受不了。
再有就是几位王爷,首推七位皇子,可这自古以来效忠皇子的,没有几个好结果,就是有,你我也不得知那位是真的,万一投错了门,将来累及令师妹,反而不美。”
李疏雨顿了顿,看了眼郑采荷脸色,笑道:
“自然,还有一位忠顺王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