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唐营中已响起一声虎吼:“某家在此!”只见尉迟恭头戴乌金盔,身披皂罗袍,胯下踏雪乌骓马,掌中一条十三节紫金鞭,恰似半截黑铁塔般冲至阵前。他见单雄信横槊立马,脸上并无半分怒色,反倒拱手道:“单二哥,你我相识多年,何必为他人卖命厮杀?不如归降我主,共图大业,岂不是好?”
单雄信闻言冷笑,枣阳槊一挺:“休要多言!你背主求荣,还有脸在此饶舌?看槊!”说罢催马挺槊,直奔尉迟恭面门而来。那枣阳槊本是单雄信压箱底的兵器,重达七十二斤,舞动起来风声呼啸,寻常将领莫说抵挡,便是挨上一下也得筋骨断裂。
尉迟恭见槊来势凶猛,却不慌不忙,将紫金鞭横在胸前,只听“当啷”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单雄信只觉一股巨力从槊杆传来,震得他双臂发麻,虎口险些裂开,心中暗惊:“这黑炭头力气竟如此惊人!”
二人马打盘旋,战在一处。单雄信的枪法本是家传绝技,槊法更是融合了霸王枪的刚猛与罗家枪的灵动,只见他槊影翻飞,时而如毒蛇出洞,直取要害,时而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但尉迟恭何等人物?他本是隋唐第四条好汉,一身武艺早已臻化境,手中紫金鞭使得是风雨不透,鞭影如墙,任单雄信槊法再精,也难越雷池一步。
战至七八个回合,单雄信额头已见汗珠,方才那一记硬接已耗了他不少力气,此刻只觉尉迟恭的鞭法愈发沉猛,每一招都似有千钧之力,自己渐渐有些跟不上节奏。他哪里知道,尉迟恭念及昔日秦琼情面,早已手下留情,否则以他的本领,三五个回合便能将单雄信挑于马下。
又斗了十余回合,堪堪二十回合过去,单雄信已是气喘吁吁,槊法渐渐散乱。他瞅准一个空隙,虚晃一槊,拨转马头便走,枣阳槊倒拖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痕,狼狈不堪地败回本队。王世充在阵上看得真切,眉头紧锁,心中暗骂单雄信无用,却也知晓尉迟恭厉害,正自犹豫,旁边闪过一将,高声道:“末将愿往斩此匹夫!”
众人看时,却是王世充的内弟房仁则。此人平日仗着裙带关系在军中作威作福,武艺稀松平常,此刻见单雄信败走,竟想捡个便宜。王世充正愁无人出战,见状忙道:“房将军小心!”
房仁则拍马舞刀,直奔尉迟恭而来,口中还大喊大叫:“黑炭头休得猖狂,看刀!”尉迟恭见来将武艺平庸,哪里放在眼里?待他刀到近前,不闪不避,反手一鞭抽出。这一鞭看似缓慢,却蕴含巧劲,正打在房仁则的刀背上。只听“咔嚓”一声,钢刀竟被打折,鞭梢顺势扫在他肩头。房仁则惨叫一声,险些坠马,抱头鼠窜般逃回本阵,前后不过三五个回合。
王世充见房仁则又败,脸色愈发难看。旁边闪过数将,正是他麾下的“洛阳五虎”:段达、杨汪、孟孝义、单志文、单志武。五人对视一眼,段达道:“主公莫忧,我等愿合力擒此匹夫!”说罢五人催马齐出,各举兵刃围攻尉迟恭。
尉迟恭见五人齐上,反倒来了精神,哈哈大笑道:“来得好!让某家一并打发了你们!”他舞动紫金鞭,如入无人之境,面对五人围攻,丝毫不惧。段达使枪,杨汪用戟,孟孝义挥刀,单家兄弟各持双锏,五般兵器如狂风骤雨般袭来,却被尉迟恭的鞭法一一化解。
只见他时而如灵猿戏耍,避开枪戟交错;时而如猛虎扑食,一鞭逼退数人。战至十回合,孟孝义刀法稍乱,被尉迟恭一鞭打中手腕,钢刀脱手飞出;单志武急于抢功,双锏递得太急,被尉迟恭抓住破绽,一鞭扫在马腿上,战马痛嘶倒地,将他掀翻在地,亏得单志文拼死相救,才保住性命。段达、杨汪见势不妙,虚晃一招便走,五人顷刻间折了锐气,狼狈退走。
尉迟恭连胜五阵,勒马立于阵前,高声喝道:“还有谁敢出战?”洛阳军阵中鸦雀无声,众将面面相觑,再无人敢应声。王世充气得浑身发抖,正要亲自出战,却见唐营中又冲出一骑。
来将头戴金盔,身披绿袍,胯下一匹大肚子黑马,掌中握着一柄八卦宣花斧,正是混世魔王程咬金。他本是隋唐第五条好汉,论力气不输尉迟恭,论武艺更是自成一派,那三十六路天罡斧法使得是神出鬼没。只见他冲到阵前,晃着大脑袋喊道:“王世充老小子,别让手下虾兵蟹将丢人现眼了,某家程咬金立在此处,有种你过来!”
王世充见是程咬金,心中咯噔一下。他素知程咬金厉害,当年瓦岗寨一战,自己曾吃过他的亏,此刻见他出战,哪里敢上前?旁边闪出其子王玄应,年轻气盛,挺枪便要出战,却被王世充一把拉住:“那老匹夫诡计多端,不可轻敌!”
程咬金见无人应战,哈哈大笑:“怎么?都怕了某家的斧头?也罢,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说罢调转马头,竟直冲洛阳中军而来。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