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短短片刻之间,两杆马槊已在空中碰撞了数十次,火星四溅,声响不绝。秦琼的槊法灵动飘逸,时而如清风拂柳,变幻莫测;时而如雷霆万钧,势不可挡。他将枪法的巧变与槊法的刚猛融于一体,三庭冷印槊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或刺或挑,或劈或扫,招招不离尉迟恭要害,却又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对方的猛攻。
尉迟恭的槊法则走的是刚猛一路,他力能扛鼎,手中重槊舞得风雨不透,每一招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他不避不让,以力破巧,槊杆横扫时,仿佛能将山岳劈开;槊尖直刺时,又似能穿透金石。乌骓马随着他的动作腾挪跳跃,与主人配合得丝丝入扣,每一次冲撞都让秦琼的黄骠马不得不全力闪避。
两人你来我往,在战场中央搅起一团旋风。黄骠马与乌骓马皆是通灵宝马,似乎也懂得主人的心意,时而交错盘旋,时而对冲碰撞,马口喷着白气,四蹄踏得尘土飞扬,将地面踏出一个个深坑。三庭冷印槊与尉迟恭的重槊在空中翻滚腾跃,槊来槊去,快得只留下一道道残影,寻常人根本看不清招式变化,只能听到那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感受到那股几乎要将天地撕裂的杀气。
五十回合过去,两人衣衫已被汗水浸透,呼吸也渐渐粗重,却依旧难分高下。尉迟恭越打越勇,眼中战意熊熊燃烧,重槊使得越发刚猛;秦琼则稳如泰山,凭借着精妙的身法和枪法,总能在险象环生中化险为夷,冷印槊的招式也越发刁钻。
一百回合时,唐军阵中爆发出震天的喝彩:“秦将军威武!”对面营中不甘示弱,呐喊声同样直冲云霄:“尉迟将军必胜!”
一百五十回合,两人的马槊忽然死死绞在一起,秦琼与尉迟恭互瞪着眼,手臂青筋暴起,都在比拼内力。黄骠马与乌骓马也撑不住这股巨力,前蹄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声嘶鸣。僵持片刻,两人同时发力,猛地将槊分开,各自借势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痛快!痛快!”尉迟恭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放声大笑,“二哥,多年不见,你的功夫又精进了!”
秦琼也喘着粗气,朗声回应:“敬德你也不差!这般身手,天下能接我百招的,屈指可数!”
话音未落,两人再次催马冲上,战在一处。这一次,他们都使出了压箱底的绝技,槊法越发凌厉,招式间已隐隐带着搏命的意味。三庭冷印槊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冰冷的弧线,仿佛要将阳光都冻结;尉迟恭的重槊则如怒涛拍岸,每一击都似要将大地砸穿。
转眼间,二百回合已过。夕阳西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可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依旧难分胜负。秦琼的虎口已被震裂,鲜血顺着槊杆缓缓流下;尉迟恭的肩头也中了一记轻招,虽不致命,却也疼痛难忍。
李世民在阵前看得心惊肉跳,他见两人都已力竭,却仍在拼命,心中暗道:“这两位都是国之栋梁,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皆是我大唐的损失!”想到此处,他再也按捺不住,高声下令:“鸣金!收兵!”
“铛!铛!铛!”清脆的鸣金声在战场上响起,穿透力极强。秦琼与尉迟恭听到金声,皆是一愣,随即同时收槊后退。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甘,却也有一丝惺惺相惜。
“二哥,今日暂且作罢,改日再战,我定要分个高下!”尉迟恭勒住马,高声说道。
秦琼点头道:“好!来日战场,你我再论输赢!”
说罢,秦琼调转马头,黄骠马虽疲惫,却依旧稳健地向唐军阵中走去;尉迟恭也拨转乌骓马,返回本营。两军将士望着两位英雄的背影,一时竟忘了呐喊,心中都被刚才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震撼得久久不能平静。
李世民见秦琼平安归来,长长舒了口气,亲自迎上前去,握住他的手道:“二哥辛苦,今日一战,足显神威!”秦琼苦笑一声,晃了晃发麻的手臂,望向对面营中尉迟恭的身影,心中暗道:“尉迟敬德,果然名不虚传,明日之战,怕是更要凶险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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