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好看。
他忽然想起高二那年的午后,阳光透过舞蹈教室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时他刚打完球,无意间瞥见教室里排舞的她——白衬衫扎在练功裤里,发尾沾着细汗,旋转时裙摆扬起,像只振翅的蝶。就是那一眼,让他萧夙朝从此再也挪不开眼。后来费尽心机追到她,大学毕业时红本本攥在手里的重量,曾让他以为握住了一生的圆满。
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让她恨了他三年,也整整三年,没再为他跳一支舞。
澹台凝霜见他眼底掠过复杂的情绪,心头莫名一紧,团扇在掌心转了半圈,语气里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刺:“那陛下怔愣许久,是在透过臣妾看哪位故人?是凡间影后温鸾心,还是那烟花巷里的慕嫣然?”
萧夙朝没想到她会这样问,眉峰一蹙,却没动怒,只是定定望着她:“都不是。”他起身朝她走去,玄色龙袍扫过地砖,脚步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朕在看七年前,被朕逼到绝境,从御叱珑宫纵身一跃的你。”
那双眼太过炽热,像要将她的魂魄都看穿。澹台凝霜下意识别开脸,避开他的视线,声音轻得像叹息:“陈年往事,陛下不必再提。”
“是朕不好。”萧夙朝在她面前站定,指尖几乎要触到她的发梢,却又生生顿住,“那时……你定是恨透朕了吧?”
恨到宁愿纵身跃下万丈悬崖,也不愿再看他一眼。
澹台凝霜的睫毛猛地一颤,垂下的团扇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唇瓣。殿外的风不知何时停了,香炉里的烟笔直地往上飘,像极了那年崖边凛冽的风,卷着她决绝的背影,一头扎进了茫茫云海。
她没回答,可沉默本身,已是最清晰的答案。
殿内的寂静漫延了许久,香炉里的灰烬落了一层又一层。澹台凝霜垂眸望着两人之间的空隙,忽然抬起手,轻轻牵住了萧夙朝的指尖。他的掌心滚烫,与她冰纱下的微凉形成鲜明对比,却奇异地让她安下心来。
“你付出了代价。”她仰头看他,眼底的水光早已散去,只剩下澄澈的平静,“我现在不恨你了,所以……咱们好好过日子,可好?”
她顿了顿,指尖微微收紧,声音里带着真切的歉意:“今早的事是我错了,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没把握好分寸。你也罚过我了……对不起。”
萧夙朝的指尖猛地一颤,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反手将她的手紧紧攥住,掌心的温度几乎要将她的手焐化,喉间涌上热意,只重重应了一个字:“好。”
他低头瞥见她身上单薄的冰纱,眉头瞬间蹙起,扬声唤道:“江陌残。”
暗卫统领立刻上前一步:“属下在。”
“去传太医,给娘娘看看。”萧夙朝的语气不容置疑,视线落在她泛白的唇瓣上,满是担忧。
江陌残刚要转身,澹台凝霜却轻轻拽了拽萧夙朝的手,摇了摇头:“我不想看太医。”她仰头望着他,眼底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像撒娇的孩童,“我想吃你做的饭了,你好久都没给我做过了。”
萧夙朝一怔,随即眼底的冷硬渐渐化开,染上几分温柔:“好。”他记得她素来不爱那些山珍海味,偏爱吃他亲手做的家常菜。“话梅排骨,松鼠鳜鱼,还是你最爱的烤鱼?”
“话梅排骨要多放些冰糖,烤鱼要外焦里嫩的。”澹台凝霜掰着手指细数,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还要烧烤,再加一盘风味茄子,用蒜末煸香的那种。”
萧夙朝听得心头柔软,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你的胃不好,再加碗养胃粥?用山药和小米慢慢熬的那种。”
澹台凝霜却皱了皱鼻子,往后缩了缩头,语气带着点小任性:“我不喝粥。”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腹,故作轻松道,“我的胃病早就没事了,哪就那么娇气,又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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