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夙朝心头猛地一痛,想起今早太医递上的医案。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字字如刀——澹台凝霜没了万年修为,又经历十世轮回的折损,本就虚弱的身子雪上加霜。五个月前萧清胄在养心殿那几鞭,更是差点要了她的命。如今她每咳一声,都似有钢针扎在他心口。
"别着急,"萧夙朝将她转过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珠,"凌初染精通医道,定能找到办法。"他将人紧紧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答应朕,好好调养身子。待你痊愈,想要什么,朕都给。"
烛泪顺着鎏金烛台蜿蜒成暗红泪痕,将澹台凝霜苍白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她突然攥紧萧夙朝胸前的龙袍,哽咽声里带着破碎的绝望:"五个月前,我灵根都被姜越毁了!如今连普通人都不如,我不要这样活着!"
萧夙朝慌乱地抽出案上素绢,颤抖着为她擦拭脸颊上的泪痕。指腹触到她冰凉的肌肤时,心口猛地一缩:"别哭别哭,想任性便由着你!但别作贱自己的身子,嗯?"他的声音不自觉放软,带着哄孩童般的温柔。
话音未落,澹台凝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萧夙朝玄色龙袍上,洇开一朵朵妖冶的红梅。她蜷缩在他怀中,气若游丝:"凌初染说我活不过三个月了......"这句话像是耗尽了她全部力气,说完便瘫软下来。
"江陌残!"萧夙朝猛地抬头,声音震得殿内烛火轻颤,"把皇后的药端上来!"他低头望着怀中虚弱的人,眸中满是疼惜与焦灼。
澹台凝霜却偏过头躲开药碗,指尖死死揪住他的衣襟,声音带着哭腔:"我不喝药!心口痛得好像有千万条虫子在啃咬......陨哥哥,我疼,你杀了我好不好?"她仰头望着他,泪眼中倒映着他焦急的面容,那模样看得萧夙朝心都要碎了。
"胡说!"萧夙朝紧紧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朕来想办法!如果凌初染这两日研究不出补药,朕就带你回神界!就算踏遍六界,也定能找到医好你的法子!"
"我不去......"澹台凝霜轻声呢喃,眼神渐渐涣散,"我想回家......"
萧夙朝的动作骤然僵住。忘川河,那个承载着她无数回忆的地方,早在万年前她被天帝投入天元鼎轮回十世时就已被封印。如今看着怀中日益衰弱的人,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今日早朝时,宫人来报说她晨起不久便又沉沉睡去,太医隐晦提及的往事——萧清胄在位时,曾强行临幸尚在月子里的她......这些画面在他脑海中交织,化作利刃,一下下剜着他的心。
"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萧夙朝喃喃自语,将怀中的人又紧了紧,仿佛这样就能将她的生命力牢牢锁住。殿外夜风呼啸,吹得窗棂作响,却吹不散满室的凝重与悲戚。
残烛摇曳,烛泪顺着赤红的烛身蜿蜒而下,在案几上凝成暗红的痂。寝殿内药香弥漫,澹台凝霜蜷缩在萧夙朝怀中,苍白的指尖紧紧揪住他玄色衣襟,薄如蝉翼的唇瓣微微颤抖:“抱抱,霜儿疼。”声音轻得仿佛一缕随时会消散的幽魂。
萧夙朝垂眸看着怀中脆弱的人儿,眼底泛起疼惜的涟漪。他端起案上的药碗,瓷碗还残留着丝丝热气,在寒夜中氤氲成朦胧的白雾。“乖,先喝药。”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冬日里最温暖的炉火。
澹台凝霜乖巧地点头,纤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她强撑起一丝力气,就着萧夙朝的手将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喉间的刺痛让她忍不住轻颤。萧夙朝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雕花大榻上,动作轻柔得仿佛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澹台凝霜侧卧在锦被之中,玉手无意识地把玩着萧夙朝腰间的羊脂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回神。她抬起头,望向榻边那个永远如山般可靠的身影,眼波流转间尽是不安与眷恋:“陨哥哥,我死了你会不会另娶她人?我不想要你娶我也不想死。”
萧夙朝正在剥橘子的手猛地顿住,指腹下鲜嫩的果肉渗出汁水,沾湿了他的指尖。他抬眸看向榻上那双含着泪的眸子,里面倒映着自己的身影,满满的都是依赖与恐惧。他薄唇轻启,语气冷冽得如同出鞘的利剑:“朕不会另娶她人,朕会杀了所有害你的人,死了的拉出来鞭尸,再把萧尊曜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帝王最后再来殉你。”字字句句,皆是不容置疑的承诺。
澹台凝霜破涕为笑,苍白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生机:“陨哥哥最爱霜儿了,陨哥哥我告诉你哦,我这个鬼魂修炼成的神尊只要灵根复原,有了一丁点儿的灵力我就不会死啦,可是需要至亲之人的灵力。”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雀跃,仿佛已经看到了生的希望。
萧夙朝眸光微闪,毫不犹豫地握住她冰凉的手:“那就好办了,朕的修为足以能把你的灵根复原,咱们现在就试试。”他掌心腾起金色的灵力光芒,如同一轮小太阳,驱散了寝殿内的寒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榻上的人儿望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无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