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司礼攥着玄铁长刀的指节发白,铠甲缝隙里渗出的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腰际。他悄悄侧过身,用余光扫过榻上相拥的身影,给澹台凝霜递去个求救的眼神——那双常年握惯了兵刃的冰蓝色眼眸,此刻竟泛起几分哀戚的水光。
澹台凝霜感受到腰间如铁钳般的桎梏,萧夙朝滚烫的呼吸喷在颈侧,让她连挣扎都使不上力气。她仰头望着帝王紧蹙的眉峰,凤目蒙上一层委屈的水雾:"萧夙朝!我生气了!"尾音带着破碎的颤意,发间凌乱的珍珠步摇撞出细碎声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
"皇后有何资本跟朕闹脾气?"萧夙朝突然收紧双臂,将人狠狠按进怀中。他的下颌抵着她发顶,暗金色眼眸闪过暴戾的幽光,声线冰冷得如同九幽寒潭,"谢砚之,照杀不误。"话音未落,鎏金冠冕垂落的珠串便扫过澹台凝霜泛红的脸颊,带着帝王独有的压迫感。
祁司礼喉结剧烈滚动,硬着头皮又递去个眼神,睫毛急促颤动间,眼底全是"霜儿快救命"的迫切。他甚至在心底疯狂腹诽:这哪是兄弟,分明是要把六界美男斩尽杀绝的疯批!
萧夙朝猛地转头,冰冷的目光如淬毒的箭矢射向祁司礼。镇国将军的甲胄在威压下发出细微的嗡鸣,祁司礼立刻赔着笑往前蹭了两步,金属护腕撞出慌乱的声响:"朝哥!好久不见又变帅了!那什么...哈哈..."笑声卡在喉咙里,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皇后若再敢求情..."萧夙朝俯身咬住澹台凝霜的耳垂,舌尖扫过敏感肌肤时带着惩罚意味的力度。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字字如刀,"等月事走了,朕定有重罚。"帝王的掌心抚过她纤细的腰肢,威胁的话语却让怀中的人儿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殿内气氛剑拔弩张,烛火在威压下忽明忽暗,映得众人的影子都在墙面上扭曲变形。
澹台凝霜仰起脸,凤目里盛满委屈的水光,指尖揪着萧夙朝胸前的金线蟠龙纹,声音软糯得像浸了蜜的糯米团:"我还没去呢..."她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花,发间珍珠步摇随着晃动轻颤,"陨哥哥,我错了嘛..."
萧夙朝紧绷的下颌终于松动,暗金色眼眸里的暴戾渐渐化作绕指柔。他伸手揉了揉她凌乱的发顶,鎏金冠冕垂落的珠串扫过她泛红的耳尖:"谢砚之。"帝王的声音依旧冷冽,却比方才多了几分漫不经心。
"欸,在!"谢砚之猛地挺直脊背,折扇"啪"地合拢,在掌心攥出细密的汗。他偷瞄了眼顾修寒铁青的脸色,又对上祁司礼同情的目光,喉结滚动着应下。
"还不去?想抗旨?"萧夙朝指尖把玩着澹台凝霜的一缕青丝,漫不经心地瞥向墙角三人。龙袍下的气场如实质般铺开,惊得殿外檐角铜铃无端作响。
顾修寒、祁司礼、谢砚之对视一眼,眼底皆是无奈。他们本就对六界青楼乱象颇有微词,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动手。谢砚之苦笑着上前半步,抱拳行礼:"喏。"声音里带着认命的酸涩。
"知道怎么说?"萧夙朝突然轻笑出声,指尖缠绕的发丝突然收紧,惊得澹台凝霜轻呼一声。帝王转头望向顾修寒,暗金色眼眸闪过狡黠的光。
顾修寒咬了咬牙,从袖中摸出刻着神纹的令牌。银白长发随着动作散落肩头,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神主,此刻却像只被拔了毛的孔雀:"给,令牌。"他将令牌拍进谢砚之掌心,"就说我让的,带我的人去。"话音未落,殿内传来祁司礼憋笑的闷哼,气得顾修寒狠狠剜了他一眼。
顾修寒接过令牌时,指节泛着青白,银白长发无风自动。他深吸一口气,周身神纹骤然亮起,冷冽的威压如惊涛骇浪般在殿内翻涌:“女的归家,男的废了筋脉全部扔进魔界森林。老鸨杀无赦,至于各个青楼楚馆的老板——”话音戛然而止,他掌心凝出一道森白神刃,“统统喂野兽。”神主周身杀意沸腾,竟将殿内烛火都压得黯淡几分。
萧夙朝倚在鎏金榻上,指尖摩挲着澹台凝霜发间的碎玉簪,闻言勾起唇角,暗金色眼眸泛起兴味的光:“谁说神主不够暴戾?”龙袍下摆垂落的金线蟒纹随着动作蜿蜒如活物,与顾修寒周身冷光交织出诡异的画面。
“朝哥...”顾修寒喉间溢出一声叹息,神纹逐渐隐去,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看着萧夙朝揽着澹台凝霜的手臂,那只本该执掌六界生杀的手,此刻正温柔地替她理着凌乱的鬓发,心底涌起一股无力的荒唐感。
萧夙朝忽然低头,鼻尖蹭过澹台凝霜泛红的脸颊,声音裹着滚烫的呼吸:“霜儿还去吗?”帝王的目光似有实质,将怀中的人困在铺天盖地的压迫与温柔里。
澹台凝霜缩了缩脖子,凤目低垂,发间珍珠流苏轻晃:“不去了。”她攥紧萧夙朝的衣摆,生怕这位随时会化身凶兽的帝王再想出什么惊人之举。殿外夜风穿堂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