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夙朝攥皮带的手猛地一颤,雾气里裹着的怒意泄了半截:“你怎么来了?”
“来拿赌注。”澹台凝霜仰起脸,指尖雾气卷住他右手的墨玉扳指。那扳指上雕刻的獬豸纹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发烫,却被她用冰凉的雾气裹住,轻轻褪了下来,“我喜欢这个,谢谢老公。”
偏殿内蒸腾的暗金色雾气突然凝滞,萧夙朝攥着皮带的手因青筋暴起而微微发颤。月白睡衣的袖口还在滴着水,他盯着澹台凝霜指间刚摘下的墨玉扳指,突然想起三日前书房丢失的墨麒麟镇纸——那是他亲自动手雕琢的墨玉摆件,此刻正被萧恪礼藏在假山石缝里垫鸟笼。
“又拿老子的东西打赌?”萧夙朝的怒吼震得房梁上的流萤扑簌簌坠落,暗金色雾气顺着腰带扣汹涌而出,“你要什么有什么,这扳指是当年平四海时老龙王送的,整个天界就这一个!”他话音未落,浴池里突然漂起半块啃剩的桂花糕——那是萧恪礼用澹台凝霜的鎏金茶盏换的零嘴。
“我没拿你的砚台。”澹台凝霜指尖的雾气突然凝成细针,精准挑开萧恪礼湿透的睡衣领口。后腰淡金色的獬豸胎记在水汽中泛着微光,却被少年突然爆出的话惊得雾气乱颤:“我拿的!零花钱不够买‘醉流霞’糖糕,把大哥的金镶玉发冠和父皇新得的端砚都当了!”
暖阁传来“哐当”一声脆响。萧尊曜手里的银匙戳穿了蟹粉豆腐碗,发间流萤灯突然炸成星火:“我说那发冠怎么找不着了!萧恪礼你敢动我的东珠发冠?”他话音未落,就见澹台凝霜指尖的雾气突然缠上萧恪礼脚踝,将他从浴池里拎成粽子:“我的累丝九龙九凤冠呢?”
那凤冠上嵌着七十二颗南海夜明珠,是澹台凝霜嫁入龙涎宫时的嫁妆。萧恪礼被雾气勒得直吐泡泡,后腰的獬豸胎记突然发烫,竟将缠在身上的雾气烫出个窟窿:“当给‘宝昌号’了……他们拿了首饰就转让当铺,带着银子游山玩水去了!”
“轰——”萧夙朝腰间的獬豸纹腰带扣突然炸开暗金色雾气,将整座偏殿的琉璃灯盏震得粉碎。他想起去年冬日亲手为澹台凝霜打的帝王紫绞丝镯,那镯子本是用万年寒玉髓雕琢,此刻却被萧恪礼摔成了三截,藏在御花园的锦鲤池底。更别提那件黑金色云纹常服——那是他用玄铁蚕丝混织的料子,前日竟被这混小子拿来擦了金蟾的脚。
“老公……”澹台凝霜突然把脸埋进萧夙朝湿冷的胸膛,发间流萤灯簌簌掉着光屑,“我妆奁里的凤凰点翠步摇、赤金累丝护甲……少了一半呢。”她话音未落,萧夙朝已将皮带甩得噼啪作响,暗金色雾气凝成的藤蔓狠狠捆住萧恪礼的腰:“萧尊曜!把朕的九节鞭拿来!今天不把这混小子的皮抽下来,老子跟他姓!”
“你本来就姓萧啊……”澹台凝霜抬起头时,眼尾的雾气正凝成泪珠,“我的夜明珠凤冠……”她指尖的银白雾气突然缠上萧夙朝手腕,却在触到他发烫的墨玉扳指空位时顿住——那里此刻正躺着三枚备用扳指,每一枚都刻着不同姿态的獬豸,其中一枚还沾着澹台凝霜昨夜为他描眉时的胭脂。
澹台凝霜垂眸拨弄着袖间流萤灯,银白雾气顺着指尖缠上萧恪礼后颈:“愣着干嘛,赶紧认错。”少年被雾气勒得打了个激灵,湿漉漉的发梢还滴着浴池里的温水,后腰獬豸胎记在蒸腾水汽中泛着微光:“父皇我错了,错在不该弄湿父皇的朝服。”
“湿了坏了只能扔的!”萧夙朝扬手将皮带甩在檀木案几上,暗金色雾气顺着腰带扣裂缝汹涌而出,震得梁间流萤纷纷坠成星火,“那云锦朝服金线都勾丝了,全让这混小子爬房梁时蹭的!”他话音未落,袖口滴落的水珠恰好砸在案头碎裂的琉璃灯盏上,溅起的火星燎着了桌角半块未吃完的桂花糕——正是三日前萧恪礼用鎏金茶盏换来的零嘴。
澹台凝霜慌忙踮脚去够丈夫发间炸开的流萤灯,银白雾气在指尖凝成细针,小心翼翼挑开他暴起青筋的手腕:“孩子知道错了……”话未说完,就见萧夙朝突然攥住她微凉的指尖,墨玉扳指空位处烫得惊人:“你是来给他求情的?”
“没有。”她垂眸避开丈夫灼人的视线,发间流萤灯簌簌掉着光屑,“我怕你气坏身子——上月太医刚说你龙涎香吸多了伤肝。”话音未落,就被萧夙朝突然拔高的嗓音惊得雾气乱颤:“放屁!你分明心疼你儿子!”
“你冲我吼什么吼?”澹台凝霜猛地挣开手,指尖银雾突然暴涨,将整座偏殿的琉璃碎片卷成漩涡。后腰淡金色的獬豸胎记在情绪激荡下泛出微光,恰好与萧夙朝腰间炸开的暗金雾气撞个正着,两股灵力在半空绞成藤蔓,竟将挣扎的萧恪礼捆成了粽子。
“宝贝儿……”萧夙朝的嗓音突然软下来,伸手去够妻子发间摇摇欲坠的凤凰点翠步摇,却在触到她冰凉的耳垂时顿住。暗金色雾气顺着他指缝凝成藤蔓,小心翼翼绕开她发间流萤灯,将那支步摇重新别回发髻——那里还沾着昨夜他为她描眉时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