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摇了摇头,萧夙朝轻轻叹了口气,指尖勾住她垂落的一缕青丝把玩:\"罢了,选秀结束后,你随朕先去御书房。\"他忽然收紧手臂,将人半揽入怀,龙袍的金线绣纹蹭过她的月白披帛,\"你一个人回去,朕如何放心?\"
澹台凝霜倚在他肩头轻笑,羊脂玉镯与他腰间的螭纹玉佩相撞,发出清越声响。九尾银狐被雷声惊得竖起耳朵,蓬松的尾巴却仍乖乖蜷在她膝头,像是在为这片刻的温存站岗。
\"节度使之女魏璟园,年双十。\"江陌残的声音穿透雨幕,鎏金镶玉的选秀名册在他手中展开,墨香混着潮湿的水汽弥漫开来。
随着环佩叮当,一抹月白色身影款步而入。魏璟园跪地时,鬓边的珊瑚珠花在雷光中泛着温润的红光,她抬头时目光坦荡如秋水:\"请陛下圣安,皇后娘娘金安。\"话音落定,殿外暴雨骤急,雨滴砸在汉白玉栏杆上溅起晶莹水花,倒像是特意为这场面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气势。
萧夙朝指尖叩击着鎏金龙椅扶手,冕旒在昏暗中轻轻晃动,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阶下跪着的魏璟园,语气似笑非笑:\"听闻魏小姐是盛京第一才女,才情与明世子明润景比肩。\"话音未落,殿内烛火突然被穿堂风拂得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暗,\"不知可否为皇后做首诗,或是画一幅肖像画?\"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寂静。九尾银狐竖起耳朵,澹台凝霜把玩着护甲的动作一顿,羊脂玉镯在腕间发出轻响。雨幕拍打窗棂的声音愈发急促,仿佛都在屏息等待下文。
魏璟园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收紧,月白裙裾下的膝盖已经跪得发麻。她抬眸望向龙椅上依偎的两人,皇后眼尾的朱砂痣在烛光下艳丽夺目,帝王看向皇后时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深吸一口气,她声音清朗如碎玉:\"能为皇后娘娘作画题诗,是臣女的荣幸。\"
话音刚落,一旁的江陌残立刻示意宫人呈上笔墨纸砚。宣纸铺展在雕花长案上,松烟墨的香气混着窗外的雨腥弥漫开来,魏璟园起身时,鬓边的珊瑚珠花随着动作轻晃,映得她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血色。这场突如其来的\"考试\",既是机遇,也是暗藏锋芒的利刃。
魏璟园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到案前。素手执笔,蘸墨的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见慌乱。她抬眸看向澹台凝霜,目光在对方身上逡巡片刻,便开始在宣纸上勾勒轮廓。雨打芭蕉的声响中,笔尖沙沙游走,不过片刻,一个眉眼含情的女子轮廓便跃然纸上。
澹台凝霜饶有兴致地歪头,九尾银狐也凑到案前,雪白的脑袋好奇地探看。羊脂玉镯随着她的动作轻响,她指尖点了点画作,笑道:“魏小姐这落笔的速度,倒是利落。”
萧夙朝微微颔首,目光却始终黏在澹台凝霜身上,见她感兴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抬手招来宫人,附耳低语几句,宫人便匆匆离去。
这边魏璟园已经开始细致描绘五官,笔锋婉转间,将澹台凝霜眼尾那抹朱砂痣的神韵勾勒得淋漓尽致。画毕,她又取过一旁的新纸,稍作思索,挥毫写下一首七言绝句:
“凤眸含韵胜朝霞,玉靥朱砂映绮纱。
最是人间倾国色,三千粉黛尽堪嗟。”
诗成,她双手捧起书画,交由宫人呈给萧夙朝和澹台凝霜。殿内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那幅画作和诗篇上,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先前被萧夙朝派出去的宫人匆匆返回,在萧夙朝耳边轻声禀报。萧夙朝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周身气息骤然变冷,他猛地将手中的诗画摔在地上,鎏金冠冕下的眼神如淬了毒的利刃:“魏璟园,你可知罪?”
惊雷再次炸响,震得殿内烛火剧烈摇晃。澹台凝霜望着萧夙朝骤然冷沉的面色,指尖摩挲着银狐的动作一顿,羊脂玉镯与龙椅扶手相撞发出清响:\"怎么了?\"她微微起身,广袖滑落露出半截皓腕,眼尾朱砂痣随着神色浮动,透着几分警觉。
萧夙朝长臂一揽将人重新圈入怀中,玄色龙袍裹住她单薄的肩头,温热的气息扫过她耳畔:\"看你方才无趣,朕吓吓她罢了。\"低沉的嗓音裹着亲昵的笑意,帝王冕旒垂落的东珠擦过她泛红的耳垂,掌心还轻轻揉了揉她腰间的软肉。
\"挺大的帝王,为难一个女孩?\"澹台凝霜猛地挣脱他的怀抱,珐琅护甲戳向他胸口,累丝金凤头面随着动作轻晃,\"真不要脸!\"她凤眸圆睁,眼尾泛起潋滟水光,却不知在萧夙朝眼中,这嗔怒的模样比平日里的娇笑更动人。
九尾银狐突然从她怀中窜出,雪白身影立在案前,对着脸色煞白的魏璟园呲出尖牙。萧夙朝见状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