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龙纹案几震颤的闷响,萧夙朝的声音裹着冰碴:\"看好他。\"话音未落,包间内突然爆发出瓷器碎裂声。谢砚之飞身扑向萧清胄,却见少年王爷正举着枚鎏金麒麟玉佩,醉眼朦胧地要往梁柱上砸。
\"我靠使不得!\"谢砚之死死攥住萧清胄手腕,鸽血红戒指在烛火下划出刺目光芒,\"这是荣亲王府特有的麒麟玉佩!当年陛下亲赐的!\"萧清胄却像只撒泼的幼兽,红着眼眶甩开他的手,踉跄着扑进祁司礼怀里:\"司礼哥我委屈!\"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沾着酒渍的脸在祁司礼胸前蹭来蹭去,\"那小子砸我两次,最后居然说他是我粉丝!我不干!哥你替我收拾他!\"
龙涎宫的珠帘被夜风掀起,萧夙朝将怀中熟睡的康令颐轻轻放下,指尖抚过她发间东珠的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但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却冷得如同腊月寒霜:\"行,哥替你收拾他。\"帝王抓起披风甩在肩头,冕旒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喝点醒酒汤,哥带你回宫。马上到。\"
\"我就知道我哥最宠我了!\"萧清胄破涕为笑,对着手机傻乐,口水差点滴在祁司礼衣襟上。萧夙朝闻言嗤笑一声,语气却藏不住宠溺:\"没出息那样。行了司礼,下来接朕。\"
祁司礼正要应声,怀中的醉鬼突然挣扎着要去抢手机。他无奈地按住萧清胄的脑袋,转头冲顾修寒挑眉:\"修寒,你去。\"顾修寒看着萧清胄涨红的脸和乱挥的手臂,默默摸了摸腰间软鞭,认命地往楼梯口走去——帝王的怒火,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顾修寒刚迈出包间,便听见身后传来桌椅翻倒的声响。他回头望去,只见萧清胄不知何时挣脱了祁司礼的桎梏,正晃悠悠爬上酒桌,脚下踩着的碎瓷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少年王爷扯着嗓子唱起俚俗小调,破碎的嗓音惊得窗外栖息的夜枭扑棱棱乱飞。
谢砚之折扇翻飞,好不容易将萧清胄从酒桌上拽下来,却被他搂住脖子猛灌了半壶残酒。\"王爷饶命!\"谢砚之呛得满脸通红,指尖在挣扎中划出几道血痕,\"再喝下去陛下该把我做成灯油了!\"祁司礼摘下玄铁面具,露出冷俊面容,从袖中掏出醒酒丸塞进萧清胄口中,却被醉醺醺的少年吐了满手。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廊下宫灯骤然明亮如白昼。顾修寒抬眼望去,只见十八名玄甲禁卫手持鎏金宫灯,将醉仙楼围得水泄不通。人群分开处,萧夙朝身着暗纹龙袍,腰间明黄绦带系着半枚麒麟玉佩,周身寒意几乎凝成实质。帝王踩着满地月光拾级而上,冕旒晃动间,竟比夜空中的星河还要璀璨。
\"陛下来得正好!\"祁司礼如释重负地松开萧清胄,却见少年王爷突然扑进兄长怀中,像只撒娇的幼兽般蹭着对方胸口的明黄龙纹。\"哥......\"萧清胄带着哭腔的声音闷闷传来,\"他用松子砸我......\"萧夙朝垂眸看着弟弟泛红的眼眶,抬手抹去他脸上的酒渍,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萧夙朝的龙袍扫过满地狼藉,指尖轻轻捏起萧清胄的下巴,仔细查看他的额头:\"喝了多少?砸哪了?\"帝王的声音裹着月色般的清寒,却在触及弟弟湿润的眼角时,化作绕指柔。
祁司礼抹了把脸上的酒渍,将歪在萧夙朝怀中的萧清胄又往帝王臂弯里塞了塞:\"我们三个就喝了一杯,剩下的全进了他肚子。\"他指了指萧清胄发红的眉心,\"那小子故意使坏,两颗松子全砸这儿了。\"
\"朕还以为磕着了。\"萧夙朝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弟弟泛红的皮肤,语气里满是纵容,\"醉醺醺的,还给朕打电话告状。\"他忽然抬眼,目光如刀般扫过谢砚之渗血的脖颈,\"谢砚之,脖子上怎么弄的?\"
谢砚之苦笑着晃了晃被扯断的扇坠,鎏金护甲上还沾着酒渍:\"您这位好弟弟,非要拿荣亲王玉佩砸地。\"他指了指墙角那枚被死死攥在萧清胄手中的玉佩,\"我拦的时候,王爷随手划的。\"
萧夙朝低头看着怀里人事不省,却还牢牢抓着玉佩的萧清胄,无奈地叹了口气:\"醉鬼。\"他抬头看向祁司礼三人,冕旒在烛光下晃动,\"你们吃饭了吗?吃了一起回宫睡。\"
\"光喝酒了,没吃饭呢。\"顾修寒踢了踢脚边翻倒的食盒,碎成两半的烧鸡还沾着酒水,\"你弟酒劲一上来,直接掀桌了。\"
萧夙朝闻言轻笑,眼底泛起温柔的涟漪:\"令颐单独睡朕不放心,御厨备好了夜宵。\"他轻轻拍了拍萧清胄的背,\"回宫吃,有你们爱吃的烧烤。\"
\"哥——我要吃烧烤——\"萧清胄突然抬起头,醉眼朦胧地望着萧夙朝,说话时带着撒娇的尾音,口水差点滴在帝王的龙袍上。
\"行。\"萧夙朝从袖中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