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令颐将鎏金谪御扇轻轻拍在扶手上,檀木与金属碰撞的脆响惊得在场众人屏息。她端坐在沙发上,孕肚被暗纹锦缎衬得矜贵,凤目却冷若寒潭:\"想来朕许久不回康铧,竟不知你一个公主,也敢阴阳怪气朕这个帝姬?\"她指尖划过扇面繁复的图腾,\"还纵容手底下的人以下犯上?悦公主,康铧律例里,以下犯上以何罪当罚?\"尾音落下时,窗外惊雷炸响,将她的质问碾作威严的回响。
上官璃月垂眸掩住眼底阴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都退下!\"她挥退蠢蠢欲动的黑衣卫,裙摆扫过满地碎玻璃,重新捧起青瓷茶盏,\"长姊如今怀有身孕,还是喝热茶的好——凉了,对谁都不好。\"话语间绵里藏针,温热茶汤在盏中荡出诡谲波纹。
康令颐忽然轻笑出声,声音甜腻却透着刺骨寒意:\"瞧本帝姬这记性。\"她漫不经心地转动腕间赤金镯,龙纹在灯光下吞吐寒光,\"光顾着与悦公主讲道理,竟还忘了悦公主方才给本帝姬敬茶。\"凤目扫过上官璃月僵直的脊背,\"起来回话。\"
萧夙朝始终将康令颐护在身侧,银甲护腕在闪电中折射冷芒。他俯身替康令颐拢好滑落的貂裘,喉间溢出的声音裹着冰碴:\"深夜惊扰帝姬,悦公主想做什么,众人皆知。\"他刻意加重\"惊扰\"二字,龙纹腰带骤然腾起金芒,与康令颐腰间谪御扇的光晕交相辉映,将整个酒吧照得恍若战场。
上官璃月指尖轻叩茶盏,清脆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她仰起脸,眼尾丹蔻艳得滴血:\"萧帝说的哪里的话?不过是姐妹叙旧,怎的这话从萧帝嘴里,便成了深夜惊扰?\"语气柔媚如丝,却暗藏锋芒,玉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碎声响,似在附和。
康令颐慵懒地靠在萧夙朝肩头,银甲护腕折射的冷光映着她眼底的寒意:\"有时候手伸得太长不好,容易断。\"她漫不经心地抚平裙摆褶皱,孕肚在绸缎下勾勒出柔和弧度,与话语中的狠厉形成鲜明对比。
祁司礼突然嗤笑一声,琥珀色瞳孔泛起幽光:\"猜哑迷呢?\"他把玩着袖间暗纹,金属扣碰撞声带着几分不耐烦。
萧夙朝将康令颐又搂紧几分,龙纹腰带腾起金芒:\"上官璃月,一个二流宗门的女帝,带三十六个暗卫深夜想带令颐走。\"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暗处,\"附近还有人静待时机——只要咱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出去,都是活靶子。\"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令颐那句话的意思是,别说朕没给你机会。现在把人撤了,朕让你活着回到上阳宫。\"话音未落,周遭空气骤然凝滞,无形威压如潮水般漫过整个酒吧。
祁司礼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懂了。\"
谢砚之突然凑过来,银灰挑染发梢扫过祁司礼肩头:\"看不出来司礼挺蠢。\"他故意拉长语调,眼底闪烁着戏谑。
顾修寒单手将沉睡的叶望舒护得更紧,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两人,冷哼一声:\"你就作吧,他打不死你。\"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警告,却掩不住语气里的无奈。酒吧内气氛剑拔弩张,而这番插科打诨,却让紧绷的空气里多了几分微妙的火药味。
康令颐指尖摩挲着谪御扇鎏金纹路,扇骨在掌心翻转出凛冽寒光,抬眸望向步步紧逼的黑衣卫:\"三十六个暗卫?璃月,你当本帝姬是摆设?\"话音落下时,窗外惊雷炸响,映得她凤目猩红如血,孕肚在玄色锦缎下勾勒出的轮廓,竟与身后萧夙朝腰间腾起的龙影重叠。
上官璃月垂首掩住眼底的阴鸷,广袖拂过满地狼藉的酒杯:\"姐姐贵人多忘事,本宫怎敢行刺?\"她突然抬眼,眼尾丹蔻艳得刺目,\"只不过邀姐姐去上阳宫住一两日,叙叙天家亲情罢了。\"玉铃在腕间疯狂震颤,与暗处暗卫的呼吸声交织成诡异韵律。
谪御扇\"唰\"地展开,扇面二十八星宿图骤然亮起金光。康令颐倚着萧夙朝肩头轻笑,慵懒声线裹着刀锋:\"你还不走?虽说朕实力不如三年前,可收拾你——\"她故意拖长尾音,指尖划过扇面朱雀图腾,\"还是绰绰有余。\"
上官璃月突然屈膝行礼,发丝垂落遮住扭曲的表情:\"姐姐,父皇明日来见您。\"这句话像枚重锤砸进空气,祁司礼手中的酒杯\"当啷\"碎裂,满地晶亮与窗外暴雨声混成一片。
康令颐用扇柄挑起上官璃月下巴,凤目扫过对方紧绷的下颌线:\"繁星帝宫恭候康雍璟大驾。\"她突然轻笑,声音甜腻得渗人,\"你可以走了。上阳宫如今怎么样?是不是过着四处负债的日子?\"
\"上阳宫哪比得上青云宗?\"上官璃月猛地甩开扇柄,发髻上的玉簪应声而落。她盯着康令颐隆起的小腹,咬牙切齿道:\"毕竟姐姐有萧帝护着,还有腹中...\"
\"说实话,朕喜欢你仰望朕的样子。\"康令颐突然收扇,指尖划过上官璃月颤抖的唇瓣,\"璃月,你若不姓上官该多好。\"她眼中闪过一丝惋惜,转瞬被寒芒取代,\"朕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