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木门被推开的声响惊动了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萧夙朝端着翡翠镶金的果盘缓步而入,水晶葡萄在玉盏中泛着冷光,却不及他脚步顿住时眼底的惊惶。两个奶团子叉着腰堵在床榻前,萧尊曜攥着玩具熊的爪子微微发抖,萧恪礼的小熊卫衣帽子歪在脑后,活像两尊炸毛的小兽。
\"怎么了,一个个的张牙舞爪的?\"萧夙朝将果盘轻轻搁在案上,玄色衣袍下摆扫过满地海棠花瓣——那是萧恪礼刚才奔跑时沾来的。他蹲下身试图去抱小儿子,却被萧恪礼\"哼\"地一声扭过脸。
萧尊曜突然将玩具熊砸在父亲脚边,奶声奶气的质问裹着哭腔:\"父皇那个坏姨姨是谁?你护着她你不要母后了吗?\"孩子通红的眼眶里蓄满泪水,卫衣阔腿裤下的小脚不安地搓动着,\"母后说你打她......\"
康令颐倚在绣着并蒂莲的软垫上,珍珠泪痣随着唇角的冷笑轻轻颤动。她慢条斯理地抚过裙摆的珍珠流苏,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不止一个。\"尾音拖得极长,在鎏金烛火明灭间,将萧夙朝三年来那些荒唐事都裹进了这轻飘飘的五个字里。
\"父皇你怎么可以这么渣?渣男!\"萧恪礼突然蹦起来,小熊卫衣的兜帽彻底滑落,露出炸毛的卷发。他肉乎乎的小手戳着父亲胸口,连说话时的奶音都染上了愤怒的颤音,\"母后这么好看,你还护着别人!我要告诉皇祖母,让她打你屁屁!\"
萧尊曜踮着脚扒住床沿,圆眼睛盯着母亲微微隆起的小腹,肉乎乎的手指轻轻戳了戳:“那母后怎么了?”他怀里的玩具熊歪着脑袋,绒毛蹭过康令颐的手背。
萧夙朝蹲下身与儿子平视,玄色衣袍扫过满地海棠花瓣,指尖温柔地抚过康令颐的发梢:“母后有小宝宝了,你去跟你妹妹说句话?”他声音放得极轻,仿佛怕惊碎了这脆弱的温馨,鎏金软鞭在腰间安静垂落,再不见往日的凌厉。
康令颐倚在缀满夜明珠的软垫上,珍珠泪痣随着说话轻轻颤动:“萧夙朝,”她睨了他一眼,尾音带着三分嗔怪,“你女儿的名字起了吗?饭做了吗?给我拿衣服过来,你把你身上那件换了,拿去洗了。”话音未落,又转头哄着怀里蹭来蹭去的萧恪礼,“小乖乖别闹。”
“好嘞!”萧夙朝立刻起身,玉冠上的碎钻晃出细碎的光。他捧起翡翠果盘,鲜红的火龙果果肉在灯下晶莹剔透,“来,吃火龙果。”
“不吃,吃猕猴桃。”康令颐偏过头,发间银簪上的流苏扫过萧恪礼的鼻尖。
“行!”萧夙朝忙不迭剥了颗猕猴桃,递到小儿子手里,“让恪礼喂你,朕去做饭。”他低头看了眼沾着海棠花瓣的衣襟,又补充道,“额,先换衣服再做饭。”转身时衣摆带起一阵风,将案上的宣纸掀起一角,露出半幅未完成的《双生图》——画中两个奶团子正在御花园追蝴蝶。
康令颐倚在绣着并蒂莲的软榻上,指尖轻轻梳理着萧恪礼蜷曲的发丝,珍珠泪痣随着唇角的笑意轻轻颤动:\"小恪礼,你想给你妹妹或者弟弟取什么名?\"她的声音裹着温柔的尾音,在鎏金烛火的光晕里,宛如浸了蜜的丝线。
萧恪礼立刻从母亲怀中直起身子,小熊卫衣上的纽扣随着动作微微起伏,亮晶晶的眼睛里盛满得意:\"妹妹叫萧念棠!弟弟的还没想到。\"他晃着肉乎乎的小腿,胸前的铃铛发出清脆声响。
一旁的萧尊曜抱着玩具熊凑过来,圆眼睛里满是疑惑:\"为什么?\"
\"晚夜微雨问海棠啊!\"萧恪礼双手叉腰,活像只骄傲的小孔雀,\"这句诗可美啦!\"奶声奶气的回答惊得梁上的玄鸟扑棱棱乱飞,几片海棠花瓣从窗外飘进来,落在康令颐月白色的裙摆上。
康令颐的指尖突然顿住,凤眸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哭笑不得地转向萧夙朝:\"萧恪礼!把《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给朕拿出来!\"她扯了扯儿子的卫衣帽子,\"萧夙朝,管管你儿子!才三岁就看耽美!\"尾音带着夸张的嗔怒,却掩不住眼底的笑意,\"我不管,女儿叫萧念棠,儿子叫萧明锐!\"
萧夙朝无奈地摇头,玄色衣袍下的灵力轻轻卷起散落的海棠花瓣:\"再想两个,一男一女?\"他伸手将康令颐滑落的披帛重新披好,鎏金软鞭在腰间随着动作轻晃。
\"你想!\"康令颐别过脸,发间夜明珠发簪晃出冷光,\"你小儿子气死我了!才三岁看耽美,我都没看过!\"她的声音里带着撒娇的意味,却被突然响起的奶笑声打断——萧恪礼正躲在萧尊曜身后,偷偷朝母亲做鬼脸,卫衣上的小熊图案跟着一颠一颠的。
寝殿屏风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不多时,萧夙朝已换上崭新的玄色帝服踏出。金线绣就的游龙盘踞在袍角,腰间鎏金软鞭泛着冷光,却被他眼底藏不住的温柔柔化。他缓步走向榻边,袍摆扫过满地海棠花瓣,在烛光下拖出一道暗影:\"朕管,朕来管,你别气。\"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带着安抚的意味。转而看向萧恪礼,目光中多了几分威严:\"萧恪礼,把书给朕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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