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内阁首辅杨廷和出列,手持象牙笏板,朗声道:
“陛下,昨日有南洋海国使者抵京,呈上进贡表文与国书。”
朱厚熜指尖轻叩御案,问道:“所奏何事?”
“启禀陛下,南洋诸邦恳请重列大明属籍,愿奉天朝为正朔,永修职贡之礼。”
杨廷和话音未落,殿内便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他微微颔首,继续道,“据来使所言,佛郎机、西班牙、英吉利等红毛番邦,近年恃其坚船利炮,在南洋横行无忌,烧杀抢掠,三十三国皆遭兵燹之祸,民生涂炭。”
“哦?”
朱厚熜浓眉一挑,道:
“朕记得永乐年间,三宝太监七下西洋,诸国皆望风归附。”
“如今竟有外夷敢在我大明门前逞凶?”
“正是。”
杨廷和肃容道:
“这些小国联名恳请陛下,念及太宗文皇帝旧恩,遣大明水师南下巡洋,震慑番邦。”
“他们还特意提及,自郑和船队之后,南洋便为大明衣冠所及之地,恳请陛下垂怜。”
殿内一时寂静。
朱厚熜看向殿外晨光,忽然冷笑一声:
“好个‘衣冠所及之地’。
“朕问你,这三十三国,自孝宗朝至今,百年间共纳了多少岁供?”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心下了然。
当今天子素以“精明”着称。
杨廷和略一沉吟,答道:“回陛下,据户部旧档记载,南洋诸国中,仅占城、暹罗等七国按时朝贡,其余多为三年一贡或五年一贡。”
“百年累计,银货之类折合白银约二十万两,另有香料、象牙、珍禽等方物若干。”
朱厚熜轻敲御案,疑问道:“才二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