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弹砸中三百步外的民房，砖石瓦砾裹挟着木梁冲天而起，烟尘散尽后，只剩满地焦黑的残骸。
“怎……怎么可能！”
赵少安死死攥住城垛，指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白。
他整个人都震惊了！
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武器？
能在五百步之外，发射出一枚如此沉重巨大的炮弹！
这一炮若是轰在城门之上，岂不是可以瞬间把城门轰出一个大缺口？
最主要的是大炮的声音太大了！
轰隆一声！
若是没有经历过训练的士兵听到这种动静，吓也得被吓尿了！
此时，城墙上的士兵已经乱作一团。
“刚才是什么动静啊？”
“是天神！天神动怒了啊！”
此时，赵少安看着远处重新调整炮口的黑铁塔，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裤腰。
陈老的胡须在寒风中颤抖，捡起一块从城头震落的碎砖：“这射程至少六百步！比火铳远了整整一倍！”
马勇在阵前放声大笑，抽出腰间长刀指向城头：“赵少安！这只是给你个下马威！下一发，可就直奔你的狗头去了！”
城墙上的守军乱作一团，有人试图将沙袋堆得更高，却被赵少安一脚踹翻：“慌什么！不过是打偏了！把投石机推出来，给我砸！”
然而他的吼声瞬间被第二声炮响吞没。
这次炮管压低三寸，钢弹拖着炽烈的尾焰直扑城门。
赵少安瞳孔骤缩，那根本不是他认知中的武器，倒像是老天爷随手掷下的雷霆。
当钢弹轰然撞击城墙，三丈厚的青石迸裂出蛛网般的纹路，沙土麻袋如纸片般飞散，城墙上的士兵被气浪掀翻，惨叫着滚下女墙。
“快！堵缺口！”
陈老的嘶吼被淹没在砖石崩塌的轰鸣中。
李开看着城墙上炸开的巨大豁口，嘴角勾起冷笑：“调整角度，齐射三次。让三世子的使者，好好看看什么叫战争。”
炮车支架在寒风中微微震颤，十门大炮同时抬起炮口，黑洞洞的炮管如同死神的十根手指，即将掐碎沐阳郡最后的防线。
李开的令旗猛地挥下，十门“轰山炮”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炮口喷出的火舌交织成猩红帷幕，五百步外的空气都被灼热的气浪扭曲。
李善杰只觉脚下大地如筛糠般剧烈颤抖，他死死攥住马缰，看着那十枚钢弹拖着白炽色尾焰划破暮色。
这根本不是凡铁铸造的炮弹，倒像是十颗坠落人间的流星。
“轰隆！轰隆！轰隆！”
三连发的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第一发炮弹精准砸中城门中央，包裹铁皮的橡木门板如薄纸般被撕碎，门后的三名亲兵直接被冲击波碾成血雾！
第二发炮弹斜着撞上城墙，三丈厚的青石轰然崩塌，露出内部尚未凝固的沙土混着碎砖倾泻而下！
第三发最为骇人，钢弹擦着城头掠过，将整排了望塔扫成齑粉，几个没抓稳的士兵惨叫着从十丈高空坠落，摔在城墙根下成了模糊的血肉。
李善杰的坐骑受惊直立，险些将他掀下马背。
他死死抱住马颈，看着沐阳郡城头腾起的浓烟中，赵少安的身影在断壁残垣间狼狈奔逃。
方才还坚不可摧的城墙，此刻已千疮百孔，砖石崩塌的轰隆声混着守军的哭嚎，像极了地狱的丧钟。
“这……这是神迹！”
李善杰喃喃自语，喉结剧烈滚动。
他突然想起三世子让他带回火器图纸的嘱托，此刻却觉得那些三眼火铳与眼前的怪物相比，简直如同孩童的玩具。
寒风卷起炮管残留的硝烟，裹着铁锈味扑在他脸上，他这才惊觉自己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李开何止是掌握了战争的利器，他分明是驯服了能撕裂大地的洪水猛兽。
“李旅长，这……这炮的威力……”
李善杰声音发颤，话未说完就被新一轮炮响淹没。
第十门炮的钢弹精准命中城门右侧的地基，整座城楼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缓缓倾斜着砸向地面。
烟尘中，他看见李开负手而立的剪影，突然意识到，福王世子需要的或许不是图纸，而是与这样的人结盟。
或者说，在这即将天翻地覆的乱世里，求一个庇护。
此时，赵少安已经在手下人的护送之下，狼狈地逃下了城墙。
他朝着城池深处疯狂地逃跑，极为狼狈。
身后，城墙还在不断被大炮所轰击！
那五十斤的炮弹，砸上去就直接是一个大窟窿！
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城墙和城门就得被轰烂！
李开的一千大军就得杀进来！
赵少安带着人好不容易逃出炮弹的轰击范围，却发现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