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妙言素手轻抬，衣袖滑落露出半截皓腕。
嘴角噙着温柔笑意，动作优雅地为叶凡斟了一杯清茶。
“妙言姐……”
叶凡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茶盏碰都没碰，双手撑在石桌上急切地问道，“既然怀了我的骨肉，为何要瞒着我？你是想偷偷剩下孩子，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
“谁说……这是你的骨肉？”
万妙言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却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
“难道不是？”
叶凡闻言一愣，随即摇了摇头道，“妙言姐，你骗不了我。这孩子，一定是我的！也只可能是我的！”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万妙言深吸一口气，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借这个动作掩饰颤抖的唇瓣，“重要的是，你不能是孩子的父亲。再过几月就是以沫的封圣大典，届时太初道宗要为她挑选道侣。”
说着轻轻放下茶盏，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声音越来越轻，却字字如锤，“若被人知道你已有子嗣，即便你击败洛飞宇，战胜所有天骄，宗主也会以此为借口，剥夺你的资格……”
叶凡浑身一震，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原来万妙言用心良苦，都是为了他。
“若你想认这个孩子……”
万妙言抬眸望向叶凡，眼中带着最后一丝希冀，“除非你愿意放弃成为以沫的道侣……你……愿意吗？”
叶凡闻言眉头拧成了死结，嘴唇微张却说不出话来。
“没关系的，我明白。”
万妙言突然笑了，那笑容像是打碎的琉璃，美丽却支离破碎。
话落别过脸去，假装整理衣袖，实则悄悄抹去眼角的湿润，“我知道你对我……只是意外罢了。但这个孩子，我想留下。瞒着你，是我不对……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固执……"
关于这个孩子的去留，她曾与万战有过一番长谈。
万战的态度很坚决，要她生下这个孩子。
指望着这孩子继承叶凡的天赋，将来带领万家崛起。
至于身份的问题，万战亦在积极的准备。
保证不让人知道，这孩子是叶凡跟万妙言的孩子。
“妙言姐，你误会了……我不是不喜欢你……”
叶凡见万妙言眼中蒙上一层水雾，急忙上前一步。
手足无措地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不用安慰我。”
万妙言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以沫在你心中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我想你心中已没有多余的位置给我了，我……本就不该奢望什么。”
“不是这样的！”
叶凡急得一把抓住万妙言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万妙言轻轻“嘶”了一声，连忙松开手后，却又不知该往哪放，最后只能笨拙地比划着，“我心里，当然有你的位置！”
“真的？”
万妙言猛地抬头，眼中再次闪过一丝希冀。
哪怕知道这可能只是安慰，她也甘之如饴。
“当然。”
叶凡拍着胸脯保证，眼神真挚得能滴出水来，而后突然玩笑道，“我的心很大，装得下很多人。至于以沫……”
“以沫如何？”
万妙言不自觉地咬住下唇，屏住呼吸。
她一直知道，秦以沫对叶凡很重要。
却不知道，究竟重要到什么程度。
“她是我的生命！”
叶凡突然正色，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却又重若千钧。
“呵……”
万妙言身子一颤，笑容僵在脸上，“看来我在你心里，连她的千万分之一都比不上呢。”
“哎呀妙言姐，你可别理解错的，我说的字面意思。”
叶凡急得直跺脚，一把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干脆跟万妙言交了底，“我身负太阳神体，有弱冠之劫在身。只有以沫……只有她能帮我渡过这个劫难……”
“弱冠之劫？”
万妙言错愕地望向叶凡，似没有理解。
“总之……我若无法成为以沫的道侣，就活不过二十岁！”
叶凡说着，目光落在万妙言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那个时候，咱们的孩子可就没有父亲了……”
噗嗤！
万妙言突然笑出声来，差点打翻茶盏。
叶凡一脸茫然，“妙言姐，你笑什么？”
“所以你想成为以沫的道侣，是为了保命？”
万妙言擦着眼角的泪花，“我还以为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呢！”
“不是，我……”
叶凡急得直挠头，声音突然温柔下来，眼神飘向远方，“以沫……我也是真的喜欢啊……毕竟……”
秦以沫，可是他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
同时，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