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的一双眼睛更是肿如核桃,为免女儿惦记自己,却又不得不强压悲痛。
宋槐序的心里也同样不好受,上辈子已经受过一次分离之苦,若非此行必往,她说什么也不想和母亲分开。
瞧着母亲泪眼朦胧的模样,她喉咙里酸涩的厉害,脸上却强扯出一丝笑容。
“娘与外公好生保重,此战若胜,女儿避会尽快返回,与娘亲、外公团聚,你们定要好生保重身体,莫要忧思太过,有景王在,女儿断不会少一根毛发。”
宋母也清楚,此时说再多的话,都只是为对方平添负担而已。
她伸手拥住女儿,声音沙哑的说道:“娘信你,路上定要照顾好自己。”
夏老爷子也不愿承受离别的伤感,沉声说道:“别让大军等的太久,快先上车吧!”
宋母用力抱了一下女儿,又将她推开。
“你外公说的没错,快走吧。”
宋槐序用力的点了点头,提起裙摆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给母亲和外公磕了三个响头。
“槐序告退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奔上了马车,强压着哽咽的声音,对赶车的兵士说道:“劳烦了,快走!”
兵士立即扬起鞭子,骏马吃痛,顿朝前方狂奔而去,转眼就被淹没在大军之中。
眼瞅着女儿的马车从视线内消失,宋母再也忍不住,抱着两个弟媳妇放声痛哭。
夏老爷子回过身,用衣角偷偷的擦了一下眼。
“别哭了,槐序若是知道你这样,如何能放得下心,你们两个,赶紧扶雪夷回去。”
宋母也不想给女儿丢人,可心里就是隐忍不住,眼见不少百姓都往这边看来,赶紧跟着两个兄弟媳妇走了。
崔璃站在另一边,伸着脖子朝远处看,眼见大军真的离开,不由重重的叹了口气。
真的走了。
或许,她与魏景焰就只有这几面的缘分,反到羡慕崔洛是个男儿身,若她也是个男子,定然可以随军。
“罢了,等下辈子吧。”
崔璃自我安慰了一句,返回了督军府。
马车上。
宋槐序用力的咬着嘴唇,生怕自己哭出声。
她将窗帘拉开一角,企图以窗外的景色分散精力,脑中回荡的,却陆华年冰冷无情的声音。
“你娘已经死了,被扔到了井中。”
宋槐序突然有些害怕,她娘不会有事吧?
随即又摇了摇头,陆华年已经死了,沈明珠母女也被送到了教坊司,现在娘的身边都是自己人,定然可以改写结局,自己不也同样没去北昭和亲吗?
就算她再度踏上了前往北昭的路,那也是以征服者的身份,而非阶下囚。
胡思乱想了一会,心里的悲痛亦被冲淡不少,忽见车帘掀起,一道身穿玄色便装的人影映入眼帘。
马车跑的飞快,他却如履平地,一步迈上车内。
“想哭就哭出来,憋着容易闷出病。”
魏景焰在她旁边坐下,不知是从哪拿出一个桃子,放到了宋槐序的手中,就仿佛在哄哭鼻子的小孩。
宋槐序瞧着桃子,鼻音浓重的问:“哪来的?”
“路过一个桃园,给兵士们买了些,我挑了一个最大最红的给你,尝尝看,甜不甜?”
魏景焰一脸期待的说道。
上面的细小绒毛,已被细心洗掉,宋槐序咬了一口,汁水很甜,还带着一股桃子特有的清香,不由点了点头。
魏景焰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的磕了一下。
“百姓常说,吃饱了就不想家,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今晚扎营,本王让他们特意给你做些。”
宋槐序忙道:“不用了,我不想有任何优待,免得有损殿下的军威。”
“你低价收了这么多粮,可是咱们的大功臣,谁敢多言,本王便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魏景焰声音如往常一般冷冽,宋槐序却知道他根本不会这么做,魏景焰的冷,在皮外,并非在骨子里。
和他接触的越多,宋槐序就越发觉得眼前的男人并非自己所想的那么复杂,相反,他比喜怒不形于色的魏云澜更为简单。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从来都不会装作。
他表面冷峻严酷,对兵士却从不苛责,难怪这群人宁愿抛家舍口,也愿意跟着他,这大概就是北昭小太医所说的人格魅力吧!
想到马上就能看到那个孩子,宋槐序忽然生出了几分希冀,即便他不认识自己,她也想与他当面道一声谢,若没有这一身医术,她也不会有与魏景焰相识的契机。
“想什么呢?”
魏景焰皱了一下眉头。
宋槐序瞬间回神,顺口说道:“我在想我小的时候,院子里也种了一棵桃树,后来换了大的府邸,就再也没有吃过这么清甜的桃子。”
魏景焰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