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淡淡开口说道:“闵大人不必客气,请坐吧。”
闵洪学便在一旁坐下。
江宁刚要开口,坐在身旁的朱由检却率先说道:“闵大人,本王且问你,这云南府为何如今这般乱象丛生?
城内土司士兵横行不法,竟敢阻拦钦差大驾,你们这巡抚衙门平日里就是如此治理地方的吗?”
闵洪学赶忙说道:“云南境内汉夷杂居,长久以来民风较为开放,百姓们多有失礼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朱由检冷笑一声,说道:“民风开放和民风败坏,本王还是分得清的。
本王且问你,自本王进入云南境内,便听闻那黔国公府的沐启元横行不法、胡作非为,这些事你知不知道?
为何没有向朝廷奏报?”
闵洪学脸色十分难看。
朱由检接着又问道:“那你有没有管过?”
闵洪学点了点头。
朱由检一拍桌子,满脸怒色地说道:“本王还真得好好谢谢你闵大人了!
你管了都还是这副模样,要是不管,这云南岂不是彻底乱套了?”
闵洪学赶忙站起身来,一脸严肃地说道:“殿下,沐启元虽有诸多违法之事,但如今的云南还得指望沐启元,下官时常对其劝解……”
闵洪学正说着,忽然脸色一阵发白,剧烈地咳嗽起来。
站在一旁的谢存仁见状,赶忙上前扶住闵洪学。
随后满脸急切地说道:“还请殿下见谅,不是巡抚大人不向朝廷奏报,而是云南境内七十二土司大多听从黔国公号令,根本不听朝廷的。
再加上云南境内汉夷杂居,民风彪悍,巡抚大人也是为大局考虑,一直劝诫沐启元,只希望能稳住云南局势。
若是上报朝廷,朝廷追究下来,一旦沐启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到时候云南必将陷入大乱。”
江宁闻言,冷声问道:“谢存仁,你说沐启元会做出冲动之事,这是为何?
给本官好好说说。”谢存仁赶忙回答:“回总督大人的话,自万历四十五年以来,黔国公沐昌祚被沐启元逼迫,频频向朝廷上书,请求让沐启元继承黔国公爵位。
但这件事后来被巡查御史上报朝廷,朝廷便将沐启元承袭黔国公爵位的事情一直压了下来,至今都未让他承袭。
沐启元对此大为不满,便开始在云南境内胡作非为。
再加上云南境内执掌朝廷兵马的将领,大多出自黔国公府,全都以沐启元为首。
之前沐启元放纵家奴掠夺民财、强占百姓田地,巡抚大人将不法家奴抓捕归案,沐启元便与巡抚大人爆发冲突,还数次打到巡抚衙门,扬言要放火烧了巡抚衙门。
巡抚大人对此也是处处忍让,只希望沐启元能够迷途知返,别做得太过分。
等过几年,朝廷允许沐启元承袭黔国公爵位,到那时,沐启元必定会对朝廷感恩戴德,不敢再胡作非为。”
这时,一旁的闵洪学也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沐启元虽说有不法行径,但只要朝廷对其施以怀柔之心,他必定能够迷途知返,痛改前非。有道是……”
话还未说完,只见朱由检直接走上前去,一把拽住闵洪学的衣领,将他径直举了起来,随后满脸怒色地说道:“少他娘的在本王面前扯之乎者也的!
云南境内之所以弄成这副模样,沐启元如此胡作非为,都是你纵容导致的结果!
若你早将此事上报,朝廷何至于变成如今这副局面?
竟还敢在本王面前大言不惭!”
闵洪学一大把年纪,哪见过这架势,看着暴怒的朱由检,开口说道:“殿下,臣身为朝廷命官,你怎能如此无礼?
简直有辱斯文!
殿下身为天潢贵胄,一言一行皆代表朝廷颜面,更需注重仪态,怎可如此粗俗无礼?”
朱由检听到这话,当场大怒,作势便要将闵洪学往地上摔。
江宁赶忙开口阻拦:“殿下,住手!”
江宁可是知道自己这小老弟这段时间有多生猛,真要让朱由检这么一摔,估计闵洪学这把老骨头当场就得散架,到时候朱由检也得惹上麻烦。
听到江宁开口阻拦,朱由检满心不情愿地松开了手,放下闵洪学。
闵洪学连连咳嗽,脸色通红,但仍向江宁说道:“江大人,如今进入云南府,千万不可和沐启元产生冲突。
如今,云南七十二土司大多齐聚黔国公府,稍后下官便亲自去请沐启元和那些土司来见总督大人。
到时候总督大人可代表朝廷好言安慰这些土司首领,他们必定对朝廷感恩戴德。
至于沐启元,下官也会进行劝诫,到时总督大人将他训斥几句便可。”
江宁听着闵洪学这近乎白痴般的话,无奈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