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拳头大小、棱角锋利的冷却金属熔渣,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从侧面熔炉喷溅的炽热区域猛地射来!精准无比地、狠狠砸在疤哥抓着牵引铁链的右手手腕上!咔嚓!清晰的骨裂声!伴随着疤哥猝不及防的凄厉惨叫!牵引铁链瞬间脱手!
沉重的金属拖板失去了向前的拉力,在惯性作用下,猛地向侧面滑去!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金属刮擦声,最终在距离那翻滚的深绿投料口不足半米的地方……险之又险地停了下来!“啊——!我的手!我的手!” 疤哥抱着扭曲断裂的手腕,在灼热的地面上翻滚惨嚎。佝偻者早已吓得瘫软在地,裤裆湿了一片。
林风躺在停止滑动的拖板上,意识在剧痛和能量反噬的狂潮中沉浮。左肩断口处,那根暗蓝触须在完成了最后的爆发后,如同耗尽了所有能量,迅速变得黯淡、枯萎,最后化作一缕粘稠的蓝黑色烟雾,缩回了撕裂的血肉之中,只留下一个更加狰狞、边缘焦黑的创口。烙印的搏动微弱到了极点,如同风中残烛,光芒几乎熄灭。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铁砧那魁梧的身躯,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拖板旁边。深红的目镜冰冷地扫过惨嚎的疤哥和瘫软的佝偻者,最后,定格在拖板上气息奄奄、左肩创口依旧残留着微弱蓝晕的林风身上。没有愤怒,没有意外。只有一种冰冷的、如同评估报废零件般的……审视。
他覆盖着厚重锈迹的金属右臂抬起,巨大的、如同液压钳般的金属手指,没有去碰林风的身体,而是伸向了林风左肩断口上方,那件早已破烂不堪的作战服领口。嗤啦!
粗糙的金属手指轻易地撕裂了领口的布料。一个边缘带着干涸血迹、非金非铁的金属片——那块开启冷冻舱、连接源血矩阵的“钥匙”——被金属手指捏了出来。铁砧深红的目镜,聚焦在金属片上。光滑的镜面下,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光点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他那覆盖着深红目镜的头颅,缓缓转向熔炉地狱更深、更黑暗的某个方向。那里,浓烟和蒸汽翻滚,巨大的金属结构如同远古巨兽的肋骨,支撑着这片钢铁苍穹。在那些巨大管道的阴影深处,似乎……有什么极其微小的东西,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幽蓝的光晕?K?!
林风模糊的意识捕捉到铁砧视线的移动,心脏如同被冰冷的铁爪攫住!K最后的残响?她还在?!在这座活着的金属地狱里?!
铁砧的目光在那片阴影处停留了一瞬,深红的镜面如同冻结的湖面,没有任何波澜。他收回目光,巨大的金属手指捏着那块沾染血迹的金属片,转向佝偻者。
“拖走。” 闷哑的声音响起,如同生锈的齿轮在转动,指向活体锻炉旁边,那片堆积着冷却熔渣和废弃金属碎块、相对远离熔炉喷火口的阴暗角落。“清理伤口。别让他死。”
佝偻者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手忙脚乱地抓住拖板的边缘,用尽吃奶的力气,将沉重的拖板连同上面如同血袋般的林风,朝着那个阴暗角落拖去。铁链在地上摩擦,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噪音。
铁砧站在原地,覆盖锈迹的金属右臂垂在身侧,指尖捏着那块冰冷的金属片。深红的目镜最后看了一眼林风被拖走的方向,尤其是他左肩那微弱搏动着的暗蓝烙印。然后,他转向那个依旧惨嚎翻滚的疤哥。
覆盖着厚重锈迹的金属巨脚抬起,带着一种冰冷而精准的力道,如同踩碎一颗腐朽的坚果,狠狠踏在疤哥那条完好的左腿膝盖上。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混合着更加凄厉绝望的惨嚎,瞬间被熔炉的咆哮吞没。
铁砧没有再看一眼。他转身,沉重的脚步踩踏着灼热的金属地面,咚…咚…咚…,走向熔炉地狱深处那片翻滚的浓烟和巨大的阴影,魁梧的身影很快被弥漫的暗红烟雾吞没。阴暗的角落。
空气依旧灼热,但比熔炉核心区域好了一些。堆积的冷却熔渣散发着余温和刺鼻的铁腥味。佝偻者将林风连同拖板拖到这里,就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瘫坐在一旁,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大口喘着粗气,面罩下的眼睛惊恐未消。
林风躺在冰冷的拖板上,全身的剧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在反复穿刺。断裂的肋骨每一次呼吸都带来钻心的刺痛,右脸和右手的腐蚀伤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和麻木,左肩断口处的创面更是如同被无数细小的冰冷牙齿啃噬。烙印的搏动微弱,却顽固地存在着,传递出一种冰冷的、如同毒蛇蛰伏般的空虚感。他艰难地转动唯一能动的眼球。角落里,并非只有冰冷的熔渣。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熔渣堆的阴影里,像一只受惊的小兽。是那个孩子。
他比之前更加狼狈,枯黄的乱发被汗水粘在额角,小脸上沾满了黑灰和凝固的血迹,一双清澈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和巨大的惊恐。他的左臂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弯折着,无力地垂在身侧,显然是刚才被噬光者甩出去时受的重伤。右手死死攥着一块边缘锋利的冷却熔渣,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正死死地盯着林风。目光在林风血肉模糊的右脸、焦黑模糊的右手、尤其是左肩那个依旧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