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丝冷笑,指节因用力而捏得发白。
“贝勒爷……”刚林跪在一旁,静静地等候最后的决断。
多耳衮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说道:“就依此行事吧。”
他压低声音,“但切记——无论汉军旗还是蒙古旗的人,一个都不许杀!
护卫也要生擒。至于钱财美女都给他们……”
他从腰间解下自己的令牌递过去,“所需多少,尽去我私库支取。”
毕竟多耳衮目标是彻底统一控制兵权指挥,不是想真造反,手段必须尽可能怀柔,留余地。
刚林接过令牌,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额头抵在冰冷的毡毯之上。
多耳衮望着这位跟随自己多年的谋士,突然说道:“你儿子……今年该十六岁了吧?”
刚林身子一颤。
“来我正白旗,担任我的亲兵统领吧。”多耳衮轻声说道。
刚林猛地抬起头来,浑浊的泪水划过沟壑纵横的脸庞——亲兵统领必须是正白旗人,此言分明是要为他家抬旗!更是超乎常规的提拔。
他哽咽着再次叩首,说道:“奴才……谢主子恩典!”
多耳衮别过脸去。
他心中明白:刚林这是在用自己的性命保全他保全大军。
汉八旗和蒙古旗的兵权乃是黄台吉的绝对逆鳞红线,即便以战局为由,也难以逃脱追责,他不会也不能开这个口子。
而刚林主动请缨,便是要充当那道“体面”——若被追究起来,他便是现成的替罪羊。
“来人!”
亲兵应声而入。
多耳衮解下腰间镶金嵌玉的宝刀,又褪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说道:“给刚林先生送去。”
当帐帘落下,多耳衮独自伫立在军事舆图之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空荡荡的拇指。
这把刀是父亲努尔哈赤所赐,扳指是科尔沁部进贡的珍宝——他将自己最为贵重的两样信物都赠予了刚林。
“得……想个办法保全他一条性命。”
哪怕是贬为奴隶,总有办法进行周旋。
只要人活着,便有转圜的余地。
多耳衮凝视着地图上蜿蜒的运河线,眼神逐渐坚定起来。有些债,必须偿还;
有些人,绝不能舍弃。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