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
张克对亲兵三子道,"拨四千燕山狼骑兵归李骁去正面迎击喀山的先锋军。"
亲兵刚要转身,又被他叫住:"等等,把回来的那五百燕山突骑也编进去。"
张克指尖轻叩案几,"不必死战,咬住即可。按常烈所言,他自会截断其后路。"
草原骑兵新编部队被正式定名为"燕山狼骑兵"——清一色草原战马,骑射见长,虽冲阵不及燕山突骑兵,却胜在耐力与速度。
狼骑兵全员披挂燕山军特制的双层牛皮甲,内镶有镔铁片增强防护力。
兵器配置讲究实用:短矛、标枪便于投掷和灵活刺杀,弯刀与铁骨朵适合马上近战,再配以草原复合弓。
这般装备,正合轻骑兵袭扰追击之用。
燕山军骑兵如今已成建制:
燕山狼骑兵编制两万之众,皆为草原骑兵,不隶属各卫,专为战事调配。
采用轮换制服役,各部落按人数补员,确保员额常满,阵亡有抚恤,服役有月俸。
燕山突骑兵一万二千,平日训练管理分属各卫,严格依照吴启所撰《燕山军操典》操练,战时根据需要编组成军,都是同一套训练操典,不同部队之间不存在指挥信息和沟通差异。
还有最精锐的燕山重骑兵,如今已扩编到三千之重,是张克手中的绝对精锐。
原归白烬统领,自其出任漠南草原大总管后,日常训导便交由韩仙执掌。
此役张克亲率两千燕山重骑进驻保定府内,作为战局底牌。
保定府内所有百姓已被清空,这支铁骑深藏城内街巷,连马匹都罩着粗布,只为出奇制胜时一锤定音。
东狄人清楚他手里攥着一支具装甲骑,却摸不准藏在何处,更猜不透何时会杀出
——悬顶之剑,最是慑人。
李骁领命时眼底带笑。
张克看得明白——常烈这是要把头功分一半给李家。
毕竟上次先锋之争,赢得确实讨巧了些。
张克对常烈"不讲武德"的做法不以为然。
先锋对决摇人怎么了?
战场上能多打少才是硬道理。
要荣誉?二毛前线要多少有多少,那边最不缺的就是荣誉,武器兵源啥都缺。
斯拉夫人的同室操戈,弯弯政客理想中的豪猪形态。
兵法有言:有优势兵力就该往死里打,能围歼绝不击溃。
孟良崮如此,淮海战役更是如此——别看校长战场上总兵力占优,可局部战场上人战神永远是集中优势兵力,三倍以上围着你一个点猛揍。
敌人放跑了会学精,下次更难杀。
功劳永远立不完,但战机稍纵即逝。常烈这手摇人,摇得对。
喀山骑在马上,眉头紧锁,目光不断扫视着四周起伏的山林。
晨雾尚未散尽,远处的官道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冲出什么。
他攥紧缰绳,终于下定决心,挥手召来亲兵:“传令前锋拆三个牛录,分成三十队,扩大搜索范围前进,务必确保没有燕山军伏兵!”
亲兵领命而去,不多时,原本整齐的先锋军阵中又分出数十支小队,如细流般分散开来,钻入前方荒野、山道、密林,仔细搜寻着任何可能的敌踪。
喀山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心中仍隐隐不安,但斥候陆续回报——没有发现大规模骑兵的往南北机动的痕迹,甚至连马蹄印都极少见到。
“难道真是我多虑了?”
他喃喃自语,终于稍稍松了口气,下令全军继续向保定府方向推进。
待大军拔营离开后,天空上,一只不起眼的海东青盘旋几圈,随后振翅向北,飞入远处的密林。
——
常烈站在林间阴影处,抬手接住落下的海东青,熟练地从腰间割下一小块野猪肉,抛给它。
猛禽精准地叼住,跳到一旁,低头撕扯着肉块。
“冯铁砚。”他低声唤道。
副将冯铁砚立刻上前,抱拳待命。
“带上两个夜不收,披上熊皮,去摸摸底,别是东狄人的试探。”
冯铁砚点头,转身招呼两名精锐夜不收。
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熊皮伪装,披在身上,又用泥土和枯叶涂抹铠甲,确保行动时不会反光。
他们弓着身子,借着灌木和地形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东狄人刚刚驻扎的地方摸去。
半刻钟后,三人返回。
冯铁砚扯下熊皮,满头大汗道:“同知,确认了,东狄人确实拔营走了,没有埋伏,也没有留人盯梢。”
常烈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传令——”
他声音低沉,却字字如铁,“各军归建,封锁官道,准备夹击东狄先锋。”
喀山的先锋军缓缓推进,马蹄踏过干燥的土路,扬起细碎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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