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只是一介布衣,福伯是王府的管家。
纵然被骂,他也得受着。
他面上讨好的对福伯笑了笑“福伯您教训的是,小的哪敢不疼女儿?
只是……只是家里实在困难啊!您也知道,小的家里还有两个儿子要养,前些日子又遭了灾,地里的庄稼全毁了,若是再凑不出钱,怕是连冬天都熬不过去了!”
他说着,偷偷抬眼瞟了眼福伯的脸色。
见对方没松口,又接着道“青儿这孩子,打小就懂事,知道家里难。
她之前写信回来说,在王府当差,王妃待她极好,月钱也多。
小的想着,不如给她寻个好人家,对方愿意出二十两银子做聘礼。
这样既能让青儿过上好日子,家里也能渡过难关,算是两全其美啊!”
“两全其美?”
福伯冷笑一声,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你所谓的好人家,是邻村那个五十岁还没娶上媳妇、又好赌又家暴的张屠户吧?
你当王府的人都是傻子,连这点事都查不到?”
李成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眼神慌乱起来,支支吾吾道。
“您,您怎么知道?小的只是觉得张屠户家底厚,能让青儿不受苦。”
“不受苦?”
福伯气得手都抖了“张屠户上个月还把自己的侄女打得断了腿,你敢说青儿嫁过去不受苦?
你这哪里是为了女儿好,分明是为了那二十两银子,要把青儿推进火坑!”
屏风后的青儿听得浑身发抖,眼泪掉得更凶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爹娘竟要把她嫁给那样的人!
二十两银子,就把她的一辈子卖了。
她再也忍不住,刚要再次冲出去,林姝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自己则掀了屏风,缓缓走了出去。
看到林姝出来,李成和刘氏急忙跪倒在地,行了大礼。
林姝走到主位坐下,目光淡淡扫过李成“你说家里困难,本妃可以帮你。
但你想卖了青儿换钱,还想把她嫁给张屠户,这事,本妃绝不允许。”
李成连忙磕头“王妃饶命,小的只是一时糊涂,不是故意要害女儿的!求王妃再给小的一次机会!”
林姝没理会他的求饶,转头对福伯道“取五十两银子来,给李掌柜。
告诉他,这银子是本妃帮他渡过难关的,但从此往后,他与青儿断绝父女关系,再也不许来王府找她,更不许再打她的主意。”
福伯应下,转身去取银子。
李成愣在原地,若是惹恼了玄王妃,别说五十两银子,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
他抬头往屏风后面看,只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
“青儿,青儿?”李成喊了两嗓子“不管咋说,我也是你爹,你当真要跟我断了关系?”
刘氏也跟着附和“是啊青丫头,我们可是生你养你的人,你就这么狠心?”
五十两,就想买断他们的骨肉亲情。
两人可没有这么蠢。
青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目光冰冷的看着她们。
“从我被卖了以后,你们一次也没有看过我,也没有管过我的死活。”
“如今找上门来,无非是想从我身上捞银子,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儿,五十两你们若是拿了,就相当于跟我断了亲,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青儿把选择权,又踢回了李成手上。
李成和刘氏面面相觑,他给刘氏使眼色。
刘氏被逼的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道“闺女,不是娘不疼你,实在是家里揭不开锅了,我们没有办法啊,王府家大业大,若是肯给我们五百两,便就罢了。”
“五百两?”
青儿倏然瞪大了眼睛,气得脸色瞬间惨白。
连嘴唇都在发抖“你们怎么不去抢?五十两足够你们渡过难关,甚至还能给弟弟置办些东西,你们却贪得无厌,想要五百两!
我在王府当差,一个月月钱也才二两,五百两是我近二十年的月钱,你们怎么敢开口!”
她指着门外,声音里终于带上了哭腔“我原本还念着一丝血脉亲情,想着给你们五十两,让你们好好过日子,也让我自己心里好受些。
可你们竟然这般贪心,这般不知好歹!
今日我把话撂在这,别说五百两,就是五十两,你们也别想拿!”
刘氏见她不肯松口,索性撒起泼来,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嚎。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养了个白眼狼女儿,在王府享了福就不认爹娘了!
玄王妃您看看,这就是您教出来的好奴才,连亲生爹娘都不管了!”
林姝脸色一冷,对着福伯使了个眼色。
福伯立刻上前,声音严厉“放肆,王妃在此,岂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