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仙姑在他的注视下,筛糠般抖个不停,竹筒倒豆子般将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真人,俺就是个刚入门混饭吃的,教里核心的事儿俺真不清楚......”
她声音嘶哑,带着哭腔,“但,但俺听别的姐妹嚼过舌根,说,说咱们现在的教主,确实是有真本事的!不是俺这种骗子!”
“哦?”顾苏桥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有何本事?”
“听说真能通灵!能请来真正的山神精怪附体!还能驱使一些小东西。”王仙姑努力回忆着,“好像好像比俺们以前见过的那些老萨满还厉害些!......但肯定没真人您这通天的本事!”
她赶紧补充,生怕对比惹怒了眼前这尊真神。
“继续说。”
“是,是!”王仙姑咽了口唾沫,“俺还听说咱们萨满教能这么快立起来,是有,有上面的大人物扶持的!”
她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头顶,“好像是市里还是省里的啥大官,他们想把咱们教,也弄成像伏魔观一样,名震天下!好多捞好处......”
她声音越说越低,显然也知道这心思见不得光。
鲍燕青在一旁听的蹙眉。
果然如此!
一个被地方势力推出来,试图复制伏魔观奇迹,在灵气复苏大潮中攫取名利的傀儡组织!
难怪他们对伏魔观毫无敬意。
既是出于对原创的天然排斥,恐怕也带着几分取而代之的野望和妒恨。
当然了,他们并不很在意对方的准确身份。
你不来惹我,我自逍遥;
你既敢招惹,灰飞烟灭!
见一次,灭一次!
直至其彻底烟消云散!
她不再看瘫软如泥的王仙姑,转而走向已经清醒过来,被丈夫搀扶着坐在椅子上的宋错舅妈。
“婶子,感觉好些了吗?别怕,邪祟已经被驱散了。”
宋错的舅妈,姓张,是个典型的东北妇女,身材微胖,脸上带着被惊吓后的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利索。
她捧着水杯,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长长舒了口气,对着鲍燕青就开始数落。
“哎呀妈呀!可吓死我了!唉,宋错那个死丫头!净瞎操心!我这不好好的嘛!还劳动你们这么老远跑一趟,真是麻烦人!”
“她也是关心您。”
“关心个屁,她先把自己养活好再说吧,没爹没娘的,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吃不吃的饱。”
说到最后,她嘴上抱怨着,可那微微泛红的眼眶和语气里藏不住的关切。
“你们是她朋友,可得帮婶子多照看着点,她傻的很,别让人欺负了去......”
舅妈拉着鲍燕青的手,絮絮叨叨。
想起时莱说过的宋错那些怼人语录,鲍燕青微笑着应承,“婶子放心,宋错很能干,没人能欺负她。”
“那也是这个死丫头命好,认识了你们这些朋友,你们都是伏魔观的真人,那都是有大本事的。”
鲍燕青就笑,顺势问道,“您能跟我们说说,那天进山,到底遇到什么了吗?怎么会被邪气侵扰的?”
提到这个,舅妈脸上又浮现出恐惧的神色,下意识地抓紧了丈夫的胳膊。
“唉!别提了!那天就是想去老林子里采点山货,换点钱,谁知道就撞了邪!”
她声音发颤,脸色发白,絮絮叨叨,“走着走着,就觉得脑子发懵,像灌了浆糊似的,明明看着是回家的路,可就是鬼打墙一样绕不出去!越走越冷,越走越心慌。”
鲍燕青手指凝出一道白光,轻轻点在舅妈的前额。
舅妈瞬间就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努力回忆着:“后来好像听到有动静,像大猫在喘气,可沉了!吓得我腿都软了!想跑,可那腿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
“再后来就模模糊糊看到两个跟小牛犊子似的大家伙!毛色金亮金亮的,眼珠子像俩大灯笼,绿油油的,那大爪子,我的妈呀!”
她心有余悸地比划着。
后面的事情,鲍燕青已经从宋错的口中知晓。
是跑山人的队伍刚巧进山采参,人多势众,还带着武器,把猛虎给吓退了。
被抬回家,舅妈就一直胡言乱语,稍不留神,她就要朝山上跑。
“除了这些,您还记得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吗?”
“特殊的......诶,还真有个事。”
张婶子喘了口气,眼神突然变得有些不确定,带着一丝迷惑,“就在我昏过去前,我好像看到,在那两头大老虎旁边的林子里站着几个人!”
“人?”鲍燕青立刻追问,“什么样的人?”
“不像咱们的人!”张婶子努力回忆着,“打扮怪里怪气的!好像是外国人!个子都挺高,穿的像是那种厚实的黑色的大衣,嗯......就跟电视里那些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