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消失在历史里的糟粕,仿佛找到了重生的土壤,再次萌发出生机。
一股夹杂着兴奋和紧张的情绪瞬间冲散了穆振宇的沮丧。
积分!
虽然APP的积分项目里没有关于蟹脚的项目,但是,他相信,大把的积分正在向他招手。
伏魔观是正经道家,天然就和这些邪魔歪道势不两立。
更重要的是,举报这种害人的玩意儿,那是功德无量啊!
他立刻低下头,假装刷手机,实则打开了录音功能,悄悄对准了那两人。
可惜,刚打开录音,那两人就匆匆分开了。
穆振宇的心怦怦直跳。
机会就在眼前!
他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多,离晚上七点半还有好几个小时。
接下来怎么办?
直接上报?
可证据呢?
没证据,他们就算最后抓获这些人,能给自己多少分?
如果能拍到现场,拍到他们的仪式,甚至拍到他们敛财的证据......那分量就完全不同了!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混进去取证!
这个想法让他既害怕又刺激。
危险是肯定的。
但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少年总是充满了激情和热血,无视这个世界的威胁。
他只要小心,拍点证据就跑......
整个下午,穆振宇都没闲着。
他先是骑车到旧电影院附近踩点。
那地方果然偏僻,周围都是待拆迁的老房子,人烟稀少。
电影院的后门藏在一条堆满垃圾的窄巷深处,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挂着一把同样锈蚀的大锁,但旁边围墙有个不太显眼的豁口。
他记下地形,又跑去附近的商店,买了个笔记本和一支看起来普通的录音笔,还有一把工艺品匕首。
手机录像功能他打算用衬衫口袋做掩护,只露出摄像头。
时间在紧张的准备和焦灼的等待中流逝。
傍晚六点多,穆振宇胡乱塞了点面包当晚饭,就提前蹲守在了电影院对面一栋破旧居民楼的楼道阴影里,这里视野不错,又能隐蔽自己。
七点刚过,果然开始有人影陆陆续续出现在巷口。
他们大多行色匆匆,神情警惕,互相之间很少交流,由一个穿着深色连帽衫、看不清脸的人低声引导着,从那个围墙豁口钻进去。
穆振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深吸一口气,检查了一下伪装好的录音笔和手机,将衬衫口袋的纽扣解开一颗,调整好手机摄像头的角度。
匕首就插在后腰。
然后,他装作一个好奇又有点迷茫的普通学生模样,低着头,也朝着那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豁口走去......
巷子里光线昏暗,垃圾的腐臭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劣质香烛的气息。
豁口后面是一个堆满杂物的后院,穿过院子,一扇虚掩着的、厚重的防火门后,隐约透出昏黄的光线和一种奇怪的、低沉的吟诵声。
穆振宇手心全是汗,他悄悄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关,又确认了一下手机正在录像。
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心,轻轻推开了那扇通往未知深渊的门。
防火门在身后悄无声息地合拢,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微光。
门内,是一个废弃电影院巨大而破败的放映厅。
昏黄摇曳的烛光取代了银幕的光芒,在布满蛛网和灰尘的墙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
劣质香烛的烟气、陈年灰尘的霉味。
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铁锈般甜腻的......血腥气。
几十个人,狂热的高举双手,盘膝坐在冰冷肮脏的水泥地上。
他们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圈,正中央,是一个穿着暗红色长袍、带着兜帽的男人,他把自己完全隐藏在衣服里,正用一种低沉、晦涩、充满韵律感的语言吟诵着什么。
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周围那些人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陶醉与迷恋的奇异表情。
穆振宇的心跳得像擂鼓,他屏住呼吸,将自己缩在最后一排一个巨大的、破败的绒布沙发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和口袋里的手机摄像头。
他强忍着恐惧,努力调整角度,将中央的红袍男人和台下麻木的人群清晰地纳入镜头。
这不是邪教!
这他妈是邪门!
穆振宇脑子里警铃大作。
电影里描述的邪教洗脑场景可没有这种非人的气息!
那个穿着红袍带着兜帽的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死寂、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吟诵声陡然拔高,变得尖锐而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