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长江对岸的瓜州渡口,旌旗蔽日,人喊马嘶。
晁雄征的大军已经在此扎营,绵延数里,声势浩大。
中军大帐内,晁雄征端坐于帅位之上,面色凝重。
许贯忠、呼延灼、李逵、李俊等一众将领分列两旁,气氛肃杀。
“诸位,”晁雄征环视众人,沉声道,“如今我军已兵临长江,南宋朝廷内讧不断,正是渡江的大好时机。但宗泽此人,老谋深算,不可轻敌。”
“殿下,”李逵瓮声瓮气地说道,“俺老黑愿为先锋,踏平润州城,活捉宗泽老儿!”
李俊也拱手道:“末将愿率水军,强渡长江,直捣临安!”
众将纷纷请战,个个摩拳擦掌,战意高昂。
晁雄征满意地点了点头,正要开口部署作战计划,帐外传来一声通报:“殿下,李立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
李立快步走进大帐,身后跟着一个身材瘦削,眼神锐利的男子。
李立向晁雄征行礼后,指着身后的男子说道:“殿下,这位是江南局的情报员,王定六。”
王定六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小人王定六,拜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晁雄征打量着王定六,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就是那个潜伏在江南多年的王定六?”
“正是小人。”王定六起身,不卑不亢地答道。
“好,好,”晁雄征连说了两个好字,“李立,你果然没有让孤失望,培养出了如此出色的人才。”
李立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连忙说道:“殿下谬赞了,这王定六可不是末将培养的,他是……”
“好了,”晁雄征打断了李立的话,“王定六,你来说说,对岸的情况如何?”
王定六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回禀殿下,南宋朝廷如今人心惶惶,军民皆思降。宗泽虽领兵抗梁,但沿途士兵逃亡严重,如今只剩不足三万,其中水军更是寥寥无几。润州城内,粮草不足,士气低落,只需大军压境,不日可破。”
众人听得仔细,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呼延灼更是兴奋地搓了搓手,说道:“看来这润州城,唾手可得啊!”
“殿下,”王定六继续说道,“据小人观察,宗泽此人虽年迈,但用兵谨慎,颇有章法。他将剩余兵力集中在北固山下,依山傍水,易守难攻。而且,他还加固了江防,试图阻止我军渡江。”
“哦?”晁雄征眉头一挑,“看来这老家伙,还真是名不虚传。”
“殿下,”李立忍不住说道,“这王定六是末将好不容易才……”
晁雄征摆了摆手,打断了李立的话,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定六一眼,说道:“李立啊,你放心,孤不会挖你墙角的。” 他顿了顿,又道,“传令下去,明日辰时,全军渡江!”
江风呼啸,战鼓擂动。
黎明前的黑暗,仿佛一只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
晁雄征那句“看来这老家伙,还真是名不虚传”在帐中回荡,帐内众将的反应却各不相同。
晁雄征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素来欣赏有本事的人,哪怕是敌人。
在他看来,能以残兵败将,依旧摆出死守的姿态,这份勇气和毅力就值得敬佩。
他甚至能想象出宗泽此刻站在江边,迎着凛冽江风,目光如炬的场景。
那是一种英雄迟暮的悲壮,也是一种不屈的战魂。
但帐中其他人显然不这么想。
李逵瞪着一双牛眼,瓮声瓮气道:“殿下,这老东西都快要死了,还名不虚传个啥?俺老黑一斧子就能劈了他!”在他看来,宗泽不过是个垂死挣扎的老匹夫,根本不值得殿下如此重视。
李俊也有些疑惑,但他没像李逵那样直白地表达出来。
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心想:殿下此言何意?
难道是对宗泽有所忌惮?
呼延灼倒是理解晁雄征的意思,毕竟同为武将,他自然能看出宗泽的本事。
但他更关心的是如何尽快攻破润州城,而不是在这里讨论敌人的功绩。
于是,他抱拳说道:“殿下,如今我军士气高昂,兵强马壮,正是渡江的最佳时机。不如趁着夜色,奇袭润州城,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许贯忠一直沉默不语,他在思考晁雄征的话。
他明白,殿下并非真的欣赏宗泽,而是在评估敌人的实力,寻找最佳的作战方案。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殿下,臣以为,宗泽虽然有些本事,但如今他已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他之所以死守润州,无非是想拖延时间,等待援军。但如今南宋朝廷内讧不断,哪里还有援军可派?只要我军雷霆一击,必能击溃宋军,生擒宗泽!”
许贯忠的分析,让帐中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众将的目光都集中在晁雄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