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再快点……”浪讹岩名催促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逼近,他必须赶在它到来之前,找到一线生机……
夜风如刀,割裂着浪讹岩名脸上每一寸肌肤。
他紧了紧身上的羊皮袄子,思绪却如同这呼啸的北风一般,纷乱不堪。
卢秉将军真的会出兵吗?
他反复咀嚼着房当俊的话,心中充满了疑虑。
房当俊的请求近乎哀求,粗糙的大手紧紧攥着他的胳膊,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绝望和希冀交织的光芒。
“岩名老弟,我们部落的命运就系于你一身了!只要卢将军肯出兵,我们房当部落上下,永世不忘你的大恩大德!”
浪讹岩名当时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清楚地知道,房当俊并非危言耸听。
仁礼的野心昭然若揭,一旦盐州城破,下一个目标必然是这些依附于大夏的边陲小部落。
到时候,等待他们的只有灭族之灾。
“首领放心,我一定尽力劝说卢将军。”浪讹岩名语气坚定,但内心却充满了苦涩。
他深知卢秉的为人,谨慎多疑,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会轻举妄动。
更何况,夜袭敌营,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便会全军覆没。
房当俊见他应允,紧绷的面容才稍稍舒缓了一些,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从身后的木箱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锦盒。
他郑重地将锦盒递到浪讹岩名手中,“岩名老弟,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浪讹岩名打开锦盒,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三颗浑圆饱满的珍珠,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他心头一震,连忙将锦盒合上,推辞道:“首领,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岩名老弟,你这是哪里话!”房当俊一把抓住他的手,硬是将锦盒塞进他手里,“我们部落的存亡都寄托在你身上了,这点东西算什么?更何况,若是此番夜袭成功,我房当部落还有重谢!”
浪讹岩名的手微微颤抖他略作推辞后收下。
这珍珠,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房当俊一直将他送到寨门口,临别之际,又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岩名老弟,一切就拜托你了!” 他看着浪讹岩名远去的背影,
浪讹岩名快步走在漆黑的夜路上,寒风呼啸着灌进他的衣领,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锦盒,珍珠的冰凉透过掌心,传遍全身。
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压得他几乎窒息。
一个身穿皮甲的守卫快步跟了上来,“大人,首领让我护送您出镇。”
浪讹岩名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抬头望了望夜空,只见繁星点点,如同散落在黑色幕布上的碎钻。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将心中的杂念压下。
他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必须尽快赶回盐州,将这里的情况禀报给卢将军。
“走吧。”浪讹岩名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
守卫应了一声,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前面就是巡逻队了,小心些。”守卫压低声音说道。
浪讹岩名点点头,放慢了脚步,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风声、草木的沙沙声,还有远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狗吠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诡异的夜曲。
“嘘……”守卫突然停住脚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浪讹岩名立刻警觉起来,顺着守卫的目光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两名巡逻的士兵正缓缓走来,手中提着灯笼,昏黄的光线在夜色中摇曳不定。
“怎么办?”守卫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浪讹岩名没有说话,目光快速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他注意到,路边有一丛茂密的灌木,可以用来藏身。
“跟我来。”浪讹岩名低声说道,猫着腰,迅速闪到灌木丛后面。
守卫紧随其后,躲进了灌木丛中。
两人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藏在灌木丛里,看着两名巡逻士兵缓缓走过。
灯笼的光线从他们身上扫过,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等到巡逻士兵走远,浪讹岩名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
“好险……”守卫也跟着钻了出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走吧。”浪讹岩名低声说道,继续朝着镇外走去。
“再往前走,就到镇门口了。”守卫指着前方说道。
浪讹岩名点点头,抬头望去,只见镇门口灯火通明,人影晃动。
“大人,我只能送您到这里了。”守卫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