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是……是韦州部落……他们……他们投降了梁国……赚开了城门……”
“什么?!”仁礼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韦州部落,一直以来都是党项的忠实盟友,怎么会突然投降梁国?
“他们……他们说……说梁国承诺给他们更好的待遇……更多的土地……更多的牛羊……”番将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越来越低,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混账!”仁礼怒吼一声,一脚将番将踹翻在地,“一群贪生怕死的叛徒!”
一旁的静州守将脸色阴沉,上前一步问道:“梁国来了多少兵马?”
番将挣扎着爬起来,颤声道:“不……不足万人……”
“不足万人?”静州守将眉头紧锁,不足万人的兵马,怎么可能攻下盐州?
就算韦州部落叛变,盐州守军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
仁礼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道:“看来,盐州是夺不回来了……”
静州守将点了点头,沉声道:“如今我们兵力不足两万,士气低落,若是强攻盐州,恐怕……”
仁礼明白静州守将的顾虑,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士兵,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先去房当部落休整,”仁礼最终做出了决定,“再做打算。”
他翻身上马,目光投向西方,那里是房当部落的所在地。
此刻,夕阳西下,天边燃烧着一片火红的云霞,如同血染一般,映照着仁礼疲惫而绝望的脸庞。
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朝着西方疾驰而去。
静州守将紧随其后,大军缓缓开拔。
队伍寂静无声,只有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仿佛一首悲壮的挽歌。
“将军……”静州守将策马来到仁礼身旁,低声说道,“房当部落……真的可靠吗?”
烈日炙烤着戈壁滩,干燥的风卷起沙尘,迷离了视线。
房当部落的营地外,一队骑兵缓缓而来,为首一人身着大梁官服,正是浪讹岩名。
他身后跟着十数名梁兵,各个盔甲鲜明,手持长戟,威风凛凛。
房当俊早已得到消息,带着部落里的头领亲自出迎。
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粗犷的脸上布满了风霜的痕迹。
身上的皮裘虽然有些破旧,却掩盖不住他身上散发出的威严气势。
“浪讹大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房当俊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如同闷雷在戈壁滩上滚过。
浪讹岩名翻身下马,脸上带着一丝傲慢的笑容:“房当族长客气了,本官此番前来,是奉了我朝卢将军之命,特来与族长商议要事。”
双方寒暄几句后,便进入营帐之中。
待宾主落座,房当俊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问道:“浪讹大人,听闻梁国欲招降我房当部落,不知可有此事?”
浪讹岩名微微一笑,点头道:“确有此事。我朝卢将军爱惜族长之才,特命本官前来劝降。只要族长愿意归顺我大梁,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房当俊沉默片刻,目光灼灼地盯着浪讹岩名,沉声问道:“若我房当部落归顺大梁,这盐池,还能归我部落所有吗?”
浪讹岩名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轻咳一声,说道:“这盐池乃是大梁的战略要地,自然要由朝廷管辖。”
房当俊脸色一沉,语气也变得冷冽起来:“盐池乃是我房当部落的命脉所在,若是交出盐池,我部落族人该如何生存?”
浪讹岩名如今西夏大势已去,你若执迷不悟,只会自取灭亡。
我朝卢将军仁义,给你一次机会,莫要自误!
”
他顿了顿,又道:“卢将军说了,三日之内,若是不归顺的部落,一律以叛逆论处,格杀勿论!”
房当俊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拳紧握,指节发出“咔咔”的响声。
营帐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浪讹岩名也毫不示弱地站起身来,与房当俊对视,
“这么说,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房当俊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来自地狱的嘶吼。
浪讹岩名冷笑一声,正欲开口,却听房当俊说道:“来人……”
“且慢。”房当俊抬手止住帐外侍卫的动作,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座位,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浪讹大人,非是我房当部落不愿归顺大梁,实乃形势所迫啊。嵬名氏这些年是如何对待我等部落的,想必大人也清楚。赋税沉重,徭役繁多,我等部落男丁几乎都……”
浪讹岩名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