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慧说“江乡长说西孙王的张彩英是个积极分子,吃过饭后,金财委你领凤兰到她门上说,叫她出任顾南乡妇联主任。有了正式的乡妇联主任,以后的工作就好做得多了。”
董凤兰和金巧粉来到西孙王张彩英家里,做动员工作。董凤兰说“你出来革命,要扬眉吐气的做一个新的女性。”张彩英说“我家穷得不得了,叫我出来革命,还有什么二话说?问题是我从小没上过学啊!”董凤兰说“我董凤兰也是一个文盲,但只要肯钻,可以边工作边学习的嘛。”张彩英抓着董凤兰的手说“董乡长,只要你们带住我,那我就先把走得开的妇女组织起来。”董凤兰点着头说“行,凡工作都是人做的,只要耐下屁股来做,没有做不好工作的。”
董凤兰、金巧粉两人走到庙后头,民兵大队长张正本迎面跑过来,说“金巧粉,江乡长喊你去筹集粮食,顺便把上一个月的帐给扎一下。江乡长他人在顾蔡,你这就去。”金巧粉对董凤兰说“我不能陪你跑了,你还去找张彩英做事吧?”董凤兰点头说“没事,你忙去吧。”
没人陪同,外地人直接到人家做工作,肯定是唐突的。董凤兰只好回头,没走多远,听到女人哭骂声。她转过巷子,往北边跑。一个男人凶巴巴地说“你嘴凶的,不宣(打)你还有鬼的。再骂还宣(打)。”董凤兰跨上前说“你个大鸾匠为啥要打女人?把个理说给我听听。”
男人瞪着眼说“你是哪里来的女人?”董凤兰说“你别问我是哪里来的,我是妇女组织的人,当今社会,不许男人欺负女人,有理说理,不许蛮横。”男人甩着袖子说“你还是妇女组织的人?我可没功夫理你们女人。”说着就要跑走,董凤兰一把抓住他膀子往回拉,男人挣扎不了,跌跌冲冲的站不稳。“今日你不把事情说清楚,就别想跑了走。”
那哭的女人说“我今日洗碗,不曾留意把碗掉了下来,我家这个鸾匠开口就骂我,我说他把二腌盆打掉,自己做错事没事,人做错事就不得了。他蟊起来了,上来就打了我几拳头,还不准我哭。你说他张云宝有多野蛮。”
董凤兰说“唉,你不得了,大男子主义思想蛮严重的。眼下,你要向你家女匠赔礼道歉。”男人支吾道“羊年,我错了,不该动手打你。”董凤兰严肃地说“张云宝呀,你今后脾气要改改,别三句不到就动手打人。”女人赞同说“是这个说法。”
男人垂头丧气地走了,董凤兰便跟女人攀谈起来。“我是你们顾南乡的副乡长,主要抓妇女工作。羊年呀,你姓什么?”“我姓马。我家男人叫张云宝,平日里遇人还算好,但蟊起来就不像虫。”“马羊年,你有了几个孩子?”“两个孩子,大的五岁,是个丫头,小的才两岁,是个小伙。”
董凤兰说“你们庄上的张彩英马上就当乡妇联主任,你要是愿意出来干的话,就是西孙王庄的妇女代表,要替你们庄上的妇女说话。”马羊年兴奋地说“好煞了。张彩英是我张家的姑娘,她男人叫曹国颖。我们都是平辈人。”
经过梁慧、董凤兰两三天的撮合,顾南乡妇女联合会终于成立起来,张彩英出任乡妇联主任,妇女代表分别是何家舍李纯真、西孙王马羊年、东孙王季红儿、顾蔡庄陈秀萍、东冯庄华才扣、西冯庄田蛇居、南朱庄纪云英。
没过多久,梁慧、董凤兰二人又被调回周庄区工作。游击连会同陈沟乡民兵出击冯唐乡,恢复冯唐乡各个组织建制。梁慧担任冯唐乡代理指导员、杨明担任乡长、唐春笙任民兵大队长、严如新任乡财委、蒋彬任农会长、董凤兰再次担任代理乡妇联主任。
冯唐乡干部碰头会开过之后,女人们自然谈些家常话。“怎弄得这么巧的,我们在顾南乡工作,是女的做乡财委,眼下冯唐乡也是女乡财委。”董凤兰笑着说。严如新说“我是周家庄严二家的,小时候读了几天书,家里开了个小店。有人买东西欠账,都是我记账。乡里差人管账,我就这么个情况当上乡财委的。”
董凤兰羡慕地说“严财委,你鬏儿盘得漂亮,人也干蔓洒脱。我估摸你二十三四岁人。”严如新抹了上盖头发说“董主任,我今年二十七岁,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梁慧歪着头说“想不到严财委这么干蔓。唉,怎不曾让你担任乡妇联主任呢?”
严如新说“先前我也当了一阵子乡妇联主任,杨乡长见我会算账,还有点文化,就叫我改当乡财委。董凤兰,你小的,怕的是十七八岁的人,跑路穿穿的。”董凤兰挪了头发,撒白说“我也是妇女人家,只是小产掉,不曾有孩子。”梁慧跟着说“我们这些人虽然跟男人结了婚,很难得在一起,所以不曾有孩子。你严如新将来有福分,得子早啊。”
严如新说“哪还谈什么福分呀。唉,你们留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