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遥按住被风沙迷了眼的夜隐,指尖亮起的月光结界将两人护在其中。
远处的沙丘如金色巨龙蜿蜒,驼铃声从沙雾深处传来,却辨不清方向。
“罗盘显示灵器残片在三重沙涡之下。”
夜隐转动掌心的暗月印记,那枚鱼尾纹路此刻正泛着微光,与星遥掌心的海螺印记遥相呼应。
忽然,沙丘间腾起赤红烟雾,九匹骨马踏着火焰从沙底冲出,马首悬挂的铜铃刻着古老的梵文 —— 正是平阳古籍中记载的 “沙墓引路人”。
星遥的权杖骤然射出光箭,却见骨马化作流沙重组。
夜隐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向烟雾中若隐若现的绿洲:“看那些胡杨,年轮方向全是逆的。”
绿洲边缘的胡杨树竟逆时针生长,树干上布满类似鲛人锁链的咒印。
更诡异的是,绿洲中央的湖泊倒映着倒立的天空,湖面上漂浮着无数青铜罗盘残片,每片都刻着同一个字:“湮”。
“是镜像绿洲,真实的入口在湖底。”
星遥想起古籍中记载的沙漠海市蜃楼。
“但这些罗盘残片... 和鲛人颈间的鳞字碎片纹路相似。”
话音未落,湖水突然沸腾,无数沙手从湖底伸出,将两人拖入浑浊的泥沙中。
下沉的瞬间,星遥看见夜隐的瞳孔变成幽蓝 —— 那是他动用血魔之力的征兆。
但这次不同,暗芒中竟夹杂着星遥的月光白,两种力量在他掌心凝结成双色流沙刃,劈开缠绕的沙蛇。
湖底深处,一座倒立的金字塔缓缓浮现,塔顶镶嵌着半块布满裂痕的金沙罗盘,盘面指针凝固在 “永恒” 刻度,却被深渊的黑蚀啃噬得只剩残边。
“小心!那是...”
夜隐的警告被金字塔突然打开的石门吞噬。两人坠入黑暗的瞬间,星遥权杖的光芒照亮墙壁上的壁画:初代封魔者与沙漠女王签订契约的场景,与海底记忆如出一辙。不同的是,沙漠女王手中捧着的不是灵器,而是一颗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缠绕着光暗双色锁链。
“这是... 灵器宿主的心脏?”
星遥触碰壁画,沙尘突然如活物般钻进她的袖口,在皮肤下勾勒出与壁画相同的锁链纹路。夜隐的镰刀本能地斩向沙尘,却见刀刃触碰到的瞬间,两人被吸入壁画中的记忆世界。
他们站在烈日下的沙漠城邦,百姓们正将一位戴面纱的少女送往祭坛。
少女颈间挂着金沙罗盘残片,手腕上的锁链与星遥此刻的纹路完全一致。祭坛中央的沙漏正在倒转,细沙中漂浮着无数透明的人脸 —— 与海底的溺水者如出一辙。
“她是第三代灵器宿主,被封魔者当作活容器镇压沙渊。”
夜隐的声音带着沙哑,他看见祭坛后方的阴影里,站着那个戴兜帽的神秘人,袖口的血魔图腾正在吸收少女的生命力。
“看她的眼睛... 和你现在一样。”
星遥惊觉自己的视线逐渐模糊,竟与少女的视角重叠。她感受到少女的恐惧、绝望,以及 —— 对封魔者的爱。
原来当年沙漠女王自愿将心脏献给灵器,换取封印沙渊的力量,而后世的封魔者为了维持封印,竟用血脉相连的后裔作为活祭,美其名曰 “传承守护”。
“他们才是真正的深渊。”
星遥攥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双色血液滴在沙地上,竟开出细小的双色花。花朵触及少女的锁链,瞬间爆发出强光,将记忆世界的沙漏震碎。回到现实的金字塔,金沙罗盘残片正在空中旋转,盘面裂痕中渗出的不再是黑蚀,而是带着温度的金色血液。
“灵器需要的不是献祭,是共鸣。”
夜隐将暗芒注入罗盘,星遥同时输送光之力。两种力量在残片中心相撞,却没有爆炸,反而如阴阳鱼般缓缓交融,形成一枚跳动的光暗之心。
罗盘表面浮现出沙漠女王的投影,她摘下尘封千年的面纱,露出与星遥相似的面容。
“原来... 我是她的转世。”
星遥喃喃道。
女王的投影微笑着颔首,指尖拂过罗盘,沙墙上的壁画开始剥落,露出底层的真容:初代封魔者与鲛人女王、沙漠女王其实是并肩作战的挚友,他们用灵器封存的不是力量,而是各自的心脏,以生命为饵困住深渊的核心。
“后世的封魔者曲解了契约,用暴力维持平衡,才让灵器被怨恨污染。”
夜隐的脚踝突然传来灼烧感,他看见自己的鱼尾纹路正在与罗盘上的沙蛇图腾融合。
“我们的血脉... 是解开三重封印的钥匙。”
金字塔突然剧烈震动,罗盘残片化作流光融入两人胸口。
当他们再次睁眼,已站在沙漠地表,手中握着完整的金沙罗盘。盘面指针不再凝固,而是指向西北方的黑色沙丘 —— 那里隐约可见被沙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