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轻抚颈间星芒胎记,触感温润如良玉,昔日冰痕已化作光暗交织的纹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她抬眼望去,谷口那株百年桃树正抽出新芽,枝桠间缀满豆大的花苞,在晨露中颤巍巍地舒展花瓣。
“桃花要开了。”
小明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萼片,掌心银月光点如活物般钻入花苞,瞬间催开数朵粉白花瓣。
被救下的孩童们围在桃树旁,眉心银月印记泛着微光,他们叽叽喳喳地将风车系在枝头,笑声惊飞了檐下筑巢的燕子。
朱五六倚着断剑席地而坐,剑身七芒星纹在晨光中流转。
他望着远处重建的祭坛,那里曾是暗月教血祭的刑场,如今已被改造成孩子们的学堂。断剑突然轻颤,剑纹中逸出一缕金光,投向谷中荒废已久的祠堂。
“灵器共鸣还在持续。”
吕布手按三叉戟,雷光战翼收束成腕间护腕。
“祠堂里有东西。”
平阳公主皱眉望向祠堂方向,褪色的 “封魔堂” 匾额在风中摇晃,门缝里渗出淡淡血光 —— 那是暗月教残留的咒印气息。
她按住腰间火莲玉佩,指尖业火腾起又熄灭,某种熟悉的心悸感突然攥紧心脏,仿佛前世记忆在血脉里掀起微澜。
祠堂内,尘埃在光柱中飞舞。供桌倾倒,初代封魔者的画像被撕裂成碎片,唯有佩剑的剑鞘孤零零立在角落,鞘口缠着半片褪色的银月纹锦帕。
平阳公主瞳孔骤缩,这锦帕的纹样与她前世身为圣女时的贴身之物分毫不差。
“小心!”
朱五六断剑横挥,银月剑芒劈开突然蔓延的血色藤蔓。
那些藤蔓尖端长着狰狞的人面花苞,每张人面都有着与被救孩童相似的轮廓,却在开口时露出尖利的锯齿状牙齿。
小明的玉佩爆发出强光,光点如暴雨般击落花苞。
“这些是... 被血咒污染的执念?”
他踉跄着后退,脚跟碰到供桌下的铜盆,盆中积灰下露出半幅星图残卷,图上用朱砂标着七个红点,幽冥血海的位置被刺目的黑线圈住,而幽影谷的红点旁,赫然画着那株百年桃树。
吕布的雷光扫过墙面,震落层层墙皮,露出墙内暗格。
暗格里躺着一具骸骨,双手环抱于胸前,掌心握着一枚碎裂的灵器碎片 —— 正是初代封魔者与圣女共鸣时炸裂的核心残片。
骸骨腕间戴着银镯,镯上刻着 “光暗归一” 的古篆,与平阳公主掌心图腾完全吻合。
“是初代封魔者...”
平阳公主声音发颤,她认出了那枚银镯,前世她曾亲手为恋人戴上这对信物。骸骨指缝间漏出一张泛黄的纸笺,字迹已被血水污染,但 “桃树”“第七节点” 等字样依然清晰可辨。
突然,地面剧烈震动。
百年桃树方向传来孩童的惊叫,众人冲出门外,只见桃树根部涌出黑色泥浆,每滴泥浆落地都化作人面花苞。
花苞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人影 —— 竟是那些在幽冥血海中被净化的生魂,此刻他们眉心银月印记被血色侵蚀,眼中跳动着怨毒的红光。
“因果循环... 你们逃不掉的!”
熟悉的尖啸声从桃树深处传来,教主虚影竟在树干中凝结成形,他手中握着的不再是魔化灵器,而是由无数生魂执念凝成的血色权杖。
权杖顶端悬浮着那颗本该坠入星图的灵器核心,核心表面爬满裂痕,渗出黑色污血。
“他附身在桃树上了!”
朱五六断剑斩向藤蔓,却见剑芒触碰到树皮的瞬间,树干上浮现出初代封魔者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血纹。
那些血纹正是当年封印灵器时留下的咒印,此刻竟成了教主借尸还魂的媒介。
平阳公主突然福至心灵,她想起祠堂里的骸骨姿势,那分明是用身体封印灵器核心的手势。
她冲向桃树,掌心光暗之力与树干上的血纹共鸣,银月图腾化作锁链缠绕树干,业火与冰晶同时灼烧咒印。
“以初代之名,破汝邪祟!”
教主虚影发出刺耳的尖笑,血色权杖挥出,生魂们如傀儡般扑向众人。
吕布的雷光战翼展开,三叉戟划出电网阻隔攻势,却见被雷光击中的生魂化作光点后,竟又重新在泥浆中凝结。
小明的玉佩光芒渐弱,他咬牙将玉佩按在桃树根部,银月光点顺着根系蔓延,照亮了深埋地下的数百具孩童骸骨 —— 那是当年被暗月教用来炼制噬魂虫的幽影谷原住民。
“他们的灵识从未真正解脱...”
平阳公主泪如雨下,前世她身为圣女却未能阻止屠杀,此刻终于明白初代封魔者为何选择将自己与灵器核心一同封印在桃树之下。
她望向吕布,两人掌心图腾同时亮起,光暗之力在血脉中奔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