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出家人的事怎么能说是要饭?需得说化缘,小施主可想知道化缘是什么意思?”
不等玄玉说话,和尚继续道:“所谓化缘,乃是与众生结缘,彼此之间传承佛法、积累功德。”
“只有那些吃白食的才是要饭。”
和尚说完这些后,便把手里的鸡骨头如视珍宝的放进袖子里,随后站起身,拎着酒壶,醉眼迷离道:“贫僧向来只化缘,不要饭。”
说完,和尚低头看向仍坐在桌旁的徐青,意味深长道:“施主有求道之心是好事,但须知此路也甚是艰险。”
“昔日有我佛门弟子求取妙法真传,历经九世辛苦,又饱受十数载风雨劫难,这才得见真谛。”
“玄门求道者同样如此,有多少人费尽千辛万苦,到头来都是一场虚度,纵使真个拜入玄门,说不得最后也只是梦幻泡影。
就如贫僧一般,修来修去,这心里却也总有解不了的饥,止不住的渴。”
徐青瞧着眼前和尚,对方明显是话里有话。
他何时在外透露过求道的想法?只有在商府参加婚宴时,和慈照寺的禅师、如意观的观主提起过此事。
况且他口中的求道也只是想试探白云老道的说辞,并不是真的要在这里寻仙访道。
如今眼前的和尚好巧不巧,跟他说出这番话,这让徐青不得不怀疑对方和之前的净海禅师有什么关联。
“长老山门何处?”徐青忽然问道。
邋遢和尚拎起酒壶灌了一口,也没个正形,就那么笑呵呵道:“英雄不问出处,和尚没有家门,施主想去贫僧的山门求道,怕是不成哩!”
徐青挑眉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还说你化缘不是吃的白食?”
和尚闻言也不气恼,只醉醺醺,吃吃笑道:“和尚我醉的走不动道,怕是天黑也回不到住处,施主若是有善心,可否把那马,借贫僧一用?”
这纯是蹬鼻子上脸了!
徐青摇头道:“马是朋友相借,还要归还,给不得别人,你要是不怕回去晚了,我倒是可以和这茶摊老板说说,让他通融一下,给和尚你一个方便。”
“那怕是不成哩,贫僧狗憎人厌,那老掌柜连茶棚都不让贫僧进去,又如何肯听施主的话,给人方便。”
“这样呢?”徐青默默取出一粒碎银,放在桌上。
“.”
一直迷瞪着眼的和尚愣是清醒了一瞬。
“施主真是洞悉人性。”
和尚叹了口气,说道:“罢了,贫僧虽骑不得你的马,但却懂得一点相马的道理,施主可情愿让贫僧上前一观?”
徐青闻言心里一动,不动声色道:“长老请便。”
茶棚不大,马就在东侧的拴马桩上拴着,徐青和玄玉坐在原地不动,就能将和尚那边的情况尽收眼底。
那马通些人性,由于早先吃过和尚亏的缘故,如今又见到一光头过来,它便十分不安的踢踏四蹄,同时不停的呲牙仰脸,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样。
“马儿啊马儿,贫僧是来给你消灾解难的,你可不要学那掌柜,以貌取人。”
一旁,正盯着和尚一举一动的茶摊掌柜脸色顿时一黑。
不过闻听和尚言语后,那马儿倒还真安静了下来!
徐青耳朵灵,哪怕坐在稍远些的地方,却也把和尚嘀咕的话,听了个完全。
果然,这和尚和他猜测的一样,是知晓一些事由的!
癫和尚伸出满是油污的手,在高头大马身上摸了好一阵,最后停留在右后臀处,惊咦了一声。
那马臀后有被佛帖烧过的痕迹,虽然被人为清洗过,但依然有残留的香火气。
和尚凑近马儿屁股一闻,顿时连连挥手扇鼻,却好像是比自个身上十几年没洗的味道还要恶臭。
“坏了!早知如此,贫僧这缘还不如不化”
和尚嘟囔一句,不过下一刻就又嬉皮笑脸的转了回来。
“施主这马可是好的很,一看就是小施主照顾得当。”癫和尚还以为马身上的佛帖是被玄玉揭了去,夸马儿体健的时候,目光却止不住的在玄玉身上打量。
“长老这话是什么意思?”一直没当回事的徐青忽然坐直身子,看向和尚的眼神明显带着几分防备。
“施主不必怕贫僧,这小施主虽不是一般人,可心地却比一些人还要纯净,你看那飞走的鸟,这里如此多的人,却只有小施主眼里有它,可见世间万物都有禅性。”
此言一出,徐青哪还不知道这和尚看出了玄玉的特殊,原本他没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多少威胁,如今看来,这和尚却是有些他不知道的本事在身上。
徐青仔细打量眼前没有正形的和尚,这和尚许是开启了九通识里的广目识,这才有如此眼力,当然也不排除对方修行了其他能辨别正邪,视见阴阳乖气的术法。
但你要说这和尚厉害吧,他从始至终都没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