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青示意商少阳继续讲。
“那一年我行至路上,正好遇见一群山匪劫道,那些人凶悍至极,不像是普通山匪,倒像是军阵出身.”
说到这里,商少阳忽然止住话头,他摇了摇头,转而道:“我当时年少,不知内里,只道是恶匪欺压良善,就提着剑冲到近前,要和那匪首赌斗。”
“那匪首见了我,二话没说,带着人扭头就走,显然是被我的气场所震慑,当时那妮子嗯,淮南顾家的小姐,就站在死人堆里。”
徐青不信,打断道:“你一个十一岁的少年,能吓退穷凶极恶的匪徒?你但凡说匪徒见你年幼,良心发现,放了你一马,我都相信。”
商少阳老脸一红,梗着脖子道:“你懂什么?我当时仗剑江湖,身后跟着我商家十几个护卫”
商少阳猛然止住话头,说道:“你别管这些,反正结果就是顾家和我商家交好,后来她在我家住了半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本公子又是难得的俊彦,自然容易得到女子倾心,只是没想到她会如此执着。”
“英雄救美,佳人倾心,这事倒还真不怪你。”徐青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英雄救美?一旁,玄玉抬头看了眼徐青,随后又侧目看向柜台上摆放的一面铜镜。
里头是一只乌漆麻黑,跟块儿炭似的猫。
不知为何,玄玉又想起了以前它养的那些人类,给它取的煤儿、炭儿的道号了。
这下倒好,英雄只能救煤了。
商少阳听到徐青赞同的话,清咳一声,神情有些不自然道:“其实不全是如此,也可能是我几次三番偷看她沐浴,她一直知道,却从不对我说的缘故。”
“若不是这次顾家前来提亲,我离家逃婚,她亲口告诉我这些事,我恐怕还一直蒙在鼓里。”
“.”
徐青闻言脸色立马黑了下来。
合着是坏了人女孩子家的清白,还不想负责到底,这混账二世祖,可真是混账!
“滚滚滚,以后活着的时候别来烦我!”
商少阳自知理亏,不过临走前还是正经了一回:“以前年少无知,如今想起来才知道干了多少混账事。”
叹了口气,这位二世祖一改之前的浪荡,说道:“如今天下仁善者少,残暴者多,我商家恰恰不是什么仁善之家,我有心以血肉之躯除弊革新,若是此时贪恋儿女私情,将来必定会误人误己。”
徐青眉头微皱,听到商少阳这话,他忽然想通了一些事。
难怪这商家的嫡公子会在他这购置墓地,提前预定后事,也难怪对方会拒绝顾家小姐的心意,逃婚到此。
原来这人是压根就没打算善终!
“商公子,我只是个丧葬铺的掌柜,听不懂这些,不过若是哪日商公子有个万一,在下也会尽职尽责,不会令商公子曝尸荒野,让野狗啃食。”
“.”
不是,你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说些吉庆的话是能少块肉还是怎么着?
“徐掌柜等着吧,我伤已经养好,今日我便去找那死太监决一雌雄!”
话是这么说,商少阳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去找廖进忠,无非是想给对方难堪,恶心恶心老太监罢了。
只要能把老太监恶心走,那就是胜利!
至于商少阳为何对廖进忠有如此大的成见原因无他,只因临江县的县尊和县尊夫人经常提起镜照司在县治内胡作非为的事,商少阳一直寄居在县尊家里,他听到这事,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事实上,若没有徐青中途插手,廖进忠还真有可能会被商少阳恶心走。
徐青看着腿脚忽然恢复正常的商少阳,有些好笑道:“商公子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人都说师出有名,商公子既然要去,总归也要有个说法不是?”
商少阳停下脚步,想了想,忽然笑道:“好!”
“若是我能打断那老太监的腿,囫囵回来,我就和顾小姐成亲!”
“.”
我看你是压根就没打算对人家顾小姐负责!徐青看向商少阳的目光多少有些鄙夷。
“徐兄这是什么表情?难道徐兄就这么不看好我?”
“那就祝商公子一路走好!”
“.”
商少阳骂骂咧咧离开了仵工铺,徐青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摇头失笑。
今天他倒是做起红娘来了,只是看这商公子的作派,怕是即便得知廖进忠已经身死,也不会轻易答应顾家小姐的婚事。
吃完瓜的玄玉开口问道:“徐仙家觉得商公子和顾小姐会成婚吗?”
徐青微微一笑,点头道:“会的,我既然答应了顾小姐,就一定会完成这桩生意。”
“毕竟,阴婚也是婚。”
玄玉若有所悟,却是把徐青的话都记了下来。
停尸间,冷榻之上。
面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