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喃喃自语道:"快到了。"然后,他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地道的墙壁,感受着那粗糙的质感。突然,他的指尖碰到了一块凸起的砖头,他的心跳猛地加快了。
"当年埋标记时,我在第七个拐弯处嵌了块砖石。"张老爷子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带着些许回忆的味道。他的手指顺着砖头的边缘摸索着,仿佛在触摸着过去的岁月。
火把突然"噼啪"一声,爆出一个火星,瞬间照亮了张氏那张苍白的脸。她的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空洞和迷茫。她默默地看着张伯,然后缓缓地伸出手,扯下了鬓边的银簪。
银簪在她手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她用它在砖墙上轻轻地划了一道印子,然后说道:"出了地道往南走二里,有个破土地庙,庙后第三棵老槐树下埋着我备的马。"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轻了些,就像一片轻盈的叶子,缓缓地飘落在水面上,没有引起一丝涟漪。
张氏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然后她的目光落在张伯身上,轻声问道:"张伯,你说……要是真到了那一步,我……"她的话语没有说完,却像一道沉重的阴影,笼罩在两人之间。
“主人莫说这些个晦气话。”张伯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语,他那粗糙的手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仿佛想要传递一些安慰和鼓励。接着,他回忆起了过去的事情,声音略微低沉地说道:“当年夫人带着老爷逃命的时候,情况可真是危急啊!他们躲在一个破庙里,没有食物,夫人就用树皮煮汤给老爷喝。夫人还说过一句让人印象深刻的话:‘咱们张家的人,骨头比石头硬!’这句话一直激励着老爷,让他坚持下来。”
张伯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火把。他将火把举高,朝着地道的深处照去,火光在黑暗中摇曳着,照亮了前方的道路。他仔细观察着地面,突然兴奋地喊道:“您瞧,那地上开始有青苔了!这说明离出口不远了。”
张氏听了张伯的话,心中稍感宽慰,她点了点头,说道:“也算天无绝人之路了。”尽管身处困境,但看到一线希望,她的心情也略微放松了一些。
清源县捕快班房
"哗啦"一声,所有卷宗都被拨散"去牙行!把张家的牙行都抄了!”张希安有些恼羞成怒"还有,多派两个人去张家宅子,去把张家的宅子,牙行翻个底朝天——!我就不信,什么都找不到!"
张希安的指节重重叩在紫檀案几上,震得青瓷茶盏里的残茶溅出半盏。他眯起充血的右眼,盯着浮在茶汤表面的两片蜷曲茶叶——那茶叶边缘泛着死灰般的青白,倒像是被火燎过的尸首。"抄!"他突然暴喝,案头镇纸应声滚落,在青砖地上磕出闷响。
捕快们齐刷刷单膝跪地,牛皮靴底摩擦地面的沙沙声里混着此起彼伏的吞咽声。王开捧着卷宗的手微微发抖,泛黄的纸页边角在晨光里簌簌颤动,露出底下暗红的火漆印。"其余人去牙行!"张希安扯开领口盘扣,露出脖颈处暴起的青筋,"把西市牙行三间铺面连地窖都掘了!"
"且慢。"王开突然出声,袖口滑落的半截银链在晨光里晃了晃。张希安眯起眼睛,看着王开。
王开略微颤抖道:"大人,抄家怕是还得知县大人——"话音未落,一柄乌木戒尺已重重敲在他手背上。
"还愣着作甚!"张希安一脚踢翻了青铜兽首香炉,香灰扑簌簌落满案牍。捕快们哄笑着去捡散落的账册,有个年轻衙役的指尖刚触到泛黄的纸页,就被烫得缩回手——那账本封皮竟是用桐油浸过。
王开望着满地狼藉,忽然瞥见窗棂缝隙里塞着半片桑皮纸。他刚要俯身去捡,忽听得门外马蹄声如惊雷炸响。三匹枣红马撞开朱漆大门,马上捕快举着的火把将人影投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上,扭曲如恶鬼。
"张大人!"为首的捕快滚鞍下马,甲胄上凝结着暗红血痂,"西市牙行粮仓后墙根......挖出七具尸首。"他举起个豁口陶罐,罐底黏着几缕灰白头发,"尸身上都烙着同和号的火印。"
张希安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中茶盏"当啷"坠地。碎瓷片在青砖地上迸溅,有几片划过他官靴上崭新的云纹刺绣。他弯腰去捡瓷片时,忽然想到了什么。
“其余人等不可耽误,拿到张家老爷子,赏银十两,拿到张氏赏银五两!寻到关键证据者,赏银二两!”张希安扯着嗓子高声喊道。他的声音在这小小的县城里回荡着,仿佛能穿透每一个人的耳膜。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都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这奖赏实在是太丰厚了!仅仅是抓住一个人,就能得到如此多的赏银,这笔银子对于他们这些平日里收入不错的捕快和衙役来说,那也是一笔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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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愣着了,干活!”张希安见状,连忙催促道。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似乎对这次行动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