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宝阁上陈列的不是珍玩玉器,而是些形态各异的奇石、古朴的陶罐以及一些线装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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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书卷气和一种冷冽的檀香。
一位穿着深青色缎面袄裙、头戴简单珠翠、年纪约在四十余岁的妇人正站在厅中。
她容貌端庄,眉眼间与苏勤有几分相似,神情温和中带着疏离,举止间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规范。
周桐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几步,按照晚辈见长辈的礼节,躬身长揖:
“晚生周桐,见过苏夫人。冒昧来访,打扰夫人清静了。”
苏夫人微微侧身,受了半礼,声音平和地还礼道:
“周大人客气了。快请起。老爷衙门公务繁忙,尚未回府,已着人去请了。周大人若不嫌弃,且在此稍坐,用杯粗茶。”
“夫人言重了,是晚生叨扰了。”
周桐恭敬应答。
两人分宾主落座。
周桐的位置是左手边的客座,苏夫人坐在主位右手边。
立刻便有穿着淡青色比甲、梳着双丫髻的侍女悄无声息地端上茶来。奉茶的流程也极有章法:
侍女先向主位的苏夫人微一屈膝,然后将托盘端至周桐身边的茶几旁,再跪下一条腿(并非全跪,是一种极为规范的半蹲姿势),将茶盏从托盘中取出,双手捧起,举案齐眉般递到周桐面前,声音轻柔:
“周大人,请用茶。”
周桐连忙双手接过,道了声“多谢”。
他注意到,连放置茶盏时,盏耳的方向都似乎有着特定的规矩,朝向了他的右手方便取用的位置。
这这这.....
这也太......太规矩了吧??
侍女退下时,亦是低眉顺目,脚步轻缓,倒退着行了几步,才转身离去,全程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
苏夫人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用杯盖轻轻拨了拨浮叶,并未立刻饮用,而是看向周桐,开启话题,语气依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客气:“早闻周大人年轻有为,诗才惊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气度不凡。”
周桐谦逊道:“夫人过奖了,晚生愧不敢当。些许虚名,不过是友人抬爱,侥幸得之。”
苏夫人微微颔首,似乎对他的谦逊态度颇为满意,继续道:
“周大人此番来长阳,协助大殿下处理蜂窝煤之事,乃是利国利民的善举。老爷在家中亦曾提及,对周大人的实干之才颇为赞赏。”
“苏尚书谬赞了。此事实乃大殿下主导,苏尚书与和大人鼎力支持,晚生不过略尽绵薄之力,跑跑腿罢了。”
周桐将功劳推得干净。
两人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公务和闲话,气氛始终维持在一种客气而略显疏离的状态。
苏夫人的每一句话都合乎礼仪,既不过分热情,也不显冷落,将世家主母的风范展现得淋漓尽致。
话题不知不觉间,被苏夫人巧妙地引到了儿女教养上。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为人母的常情:
“说来惭愧,我家那丫头,名唤苏娟,自幼便喜好读书写字,于诗词一道,也略有涉猎。只是长居深闺,少见世面,平日里除了家中姐妹,也难得与人切磋交流。”
她目光转向周桐,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请求意味:
“她久闻周大人诗名,心中仰慕已久,时常捧着大人的诗作诵读揣摩。不知……
周大人今日可否拨冗,指点小女一二?也好让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莫要坐井观天才是。”
周桐心中明了,这才是今日见面的重头戏。他面上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恭敬的笑容:
“夫人言重了。能与苏小姐切磋诗文,是晚生的荣幸。只怕晚生才疏学浅,反倒贻笑大方。”
苏夫人见他应允,脸上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随即对身旁侍立的一个嬷嬷微微颔首。
那嬷嬷会意,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花厅。
不多时,厅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和环佩轻响。只见一位身着淡雅藕荷色衣裙的少女,在两名婢女的簇拥下,款款步入花厅。
这少女约莫十七八岁年纪,身量未足,却已显露出窈窕之态。
面容清秀,肌肤白皙,眉眼间继承了其母的端庄,又多了几分少女的娇羞。
她梳着未出阁少女常见的发式,簪着一支简单的珍珠簪子,耳上坠着小小的珍珠耳珰,全身上下再无多余饰物,却更显得清丽脱俗。
她身后跟着的两名婢女,亦是训练有素。
一人手捧一个红漆茶盘,上面放着一只精巧的白玉盏
另一人则捧着一个紫檀木卷缸(一种放置书画卷轴的器具),里面放着几卷宣纸。
苏娟走到厅中,先是对着主位上的苏夫人盈盈下拜:
“女儿给母亲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