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安平把手放在膝盖上,“火车要坐三天,车站距离二十二师并不远。”
他压低声音,“等咱们到了,应该是傅景臣同志来接。”
听见儿子的名字,傅望山瞬间回神,“安平,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您别这么客气,”出门在外,蔡安平不方便称呼司令,只道:“都是我应该做的。”
夫妇俩对视一眼,眼中又是欣慰,又带着期盼。
许久没见,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家人。
“麻烦让一下。”
这时候,坐在蔡安平旁边的人终于找到了位置。
他侧身让他通过,因为有陌生人在,接下来,几人都没再继续说话。
另一边,
姜明彬与潘兰凤也火急火燎赶上了从京城去军区的火车。
好不容易找到座位坐下,两人都气喘吁吁抚着胸口。
“幸亏赶上了,姜明彬缓过劲来,语气埋怨:“都怪你非要拿这么多东西,差点没赶上。”
说话间,目光还在大包小包上绕了一圈。
“你懂什么?”潘兰凤瞪着他,“这是咱们厂里最好的棉布,第一次去见亲家,难道什么都不拿?”
说起亲家,她眉飞色舞。
真不愧是她闺女,就是争气!才当兵多久,居然就能嫁给师长当儿媳妇了。
“我就是觉得带多了。”姜明彬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而且是咱们嫁闺女,上赶着送东西,像什么话?”
之前嫁前头一个闺女的时候,傅家还上门来送了聘礼,小女儿比大女儿优秀那么多,他们做父母的也要拿姿态。
潘兰凤撇嘴,“霞儿嫁的那可是师长家,傅家出了事,哪能和他们比?”
要不怎么说她闺女争气呢?纺织厂之前说姜瑜曼嫁得好,自己闺女就能嫁得更好!
这几天说下来,谁不羡慕她闺女这么争气?
“好端端提她做什么?”
姜明彬皱眉,“忤逆不孝的逆女,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他冷哼一声,“说到底,还是我们霞儿福气好,一进文工团就能被人家看上。”
“好好好,我不说了。”
潘兰凤笑着道:“反正啊,以后咱们就等着享霞儿的福吧。”
“那是。”姜明彬这才高兴。
得知他们这次要请假的原因,纺织厂哪个同僚不羡慕?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闺女,就是争气。
总之,受傅家影响,夫妻俩一致觉得,楚家也会同样尊重他们。
望着车窗外,得意又高兴。
三天一晃而过,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姜瑜曼和傅海棠白天照旧去文工团,晚上还要琢磨新剧本。
数着日子过了两天,掰着手指头一算,明天已经可以去接人了。
光是想想,她就兴奋。
下班回来的时候,看着已经搬空的对门,她晚上特意问了傅景臣,要不要向郑留疆申请暂住。
傅景臣道:“师长早就和我说过了,到时候咱们去接爸妈就行。”
郑留疆和傅望山是多年的挚友,得知对方要回来,他比他们考虑的更多。
对门的院子暂住几天,再合适不过。
“你怎么不早说?”姜瑜曼轻轻捶了他胸口一下,“你明天过,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打扫的地方。”
虽说杜秋喜刚走不久,但里面肯定扔了东西。
公婆舟车劳顿,当然要打扫干净让他们休息。
傅景臣抓住她作乱的手,低头望着她,“你陪我去。”
“傅景臣同志,”姜瑜曼好笑不已,“让你媳妇偷个懒,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傅景臣凑得更近,“你去看着我就行。”
有他在,怎么可能让自己媳妇动手啊?
只不过想一直看着她而已。
“小熠都没有你这么粘人。”姜瑜曼偏开脸,以她的定力,确实不太敢和这时候的傅景臣对视。
提到儿子,傅景臣看了看旁边。
傅斯熠四仰八叉睡得正香,小鼻子翕动间,可爱极了。
他这下放心了,转过头问:“陪我?”
姜瑜曼扬眉,“我考虑……”
话音未落,傅景臣就低下了头。
两人分开后,又目光灼灼看着她,大有一副她不同意,就亲一回的架势。
“傅团长这是要屈打成招吗?”姜瑜曼缓缓抬眼,蹁跹的睫毛下,是一双湿漉漉又极为漂亮的眼睛。
此时这双眼睛里有笑意、也有打趣。
对视间,傅景臣根本不知道他自己的眼神有多温柔。
姜瑜曼和他相处这么久,一看他这样子,既心动,又暗叹玩脱了。
立马就想把手撤回,“咳咳,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