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竟真有兔子蹦出来,啃阿秀的衣角。可阿秀却日渐沉默,某天清晨,她望着画外的方向说:“光尘,画里虽好,可镇上人都以为你是妖人,咱们……能躲一辈子吗?”
马光尘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破庙老头的话:“画出人心透亮处。” 人心透亮,不该是躲在画里,而是让外头的人也看见光。
回到青岩镇时,孛罗正架起柴堆,要烧马光尘的画。百姓们低着头,敢怒不敢言——谁也不想得罪蒙古官。马光尘抱着《众生图》挤开人群,画里是镇上百姓:卖菜的王婆笑出皱纹,打铁的李叔抡着锤子,连讨饭的小顺子都捧着半碗粥,眼里有光。
巫师跳着大神,符咒烧得噼啪响,可《众生图》里突然射出万道金光,画中百姓仿佛活了,王婆的菜篮子里飞出青菜,砸向巫师;李叔的锤子变成虚影,追着孛罗打。孛罗吓得跪地求饶,巫师也现了原形——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骗子。
百姓们欢呼起来,孛罗被朝廷治罪,押送大都。马光尘把画分给众人:王婆挂《菜篮图》,菜永远新鲜;李叔挂《铁锤图》,铁器再没断过。阿秀爹的颜料铺前,挂着幅《胭脂荷》,荷香引来了八方客。
后来,马光尘和阿秀成了亲,在镇上开了间“悟心画坊”,教孩子们画画。他不再画那些惊天动地的灵物,只画百姓的日常:卖豆腐的老汉、补锅的匠人、浣纱的姑娘…… 这些画没再显灵,却让看的人心里暖烘烘的,像揣着个小太阳。
有人问他:“你那支神笔呢?” 马光尘笑着指了指心窝:“在这儿呢。画通不通灵,不在笔,在人心。你把真心搁进去,哪怕画张糙纸,也能暖到人。” 阿秀在旁补刀:“他呀,当年画我时,笔都拿不稳,哪来的神通?” 众人哄笑,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满墙的画纸上,每张画里,都藏着青岩镇的烟火气。
如今,青岩镇的老人们还会讲:月圆之夜,若你路过“悟心画坊”,能看见马光尘和阿秀的影子,在画堆里穿梭。有时是马光尘教孩子画荷花,有时是阿秀给画轴系红绳。更奇的是,镇外山涧里,真有片荷池,盛夏时开的花,竟带着墨香——有人说,那是马光尘当年画的荷,成了精,守着青岩镇的烟火,守着平凡日子里的真心。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