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馆音乐响起时,最后一缕阳光穿过展柜。璇玑玉的掌印在光中浮动,与赵莽的手掌重叠,中指的纹路再次对齐。他突然注意到玉面新渗出的纹路,像极了孩子们刚才画的蒲公英,绒毛的长度比为1:√2。
“赵教授,监测中心说全球重力场同步率达到99.99%。”小陈递来平板,最新数据显示,各地的重力波动值稳定在0.00707(1\/√200)以内。
赵莽抬头望向夜空,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向纪念馆的方向。他知道,这不是结束,是像定盘星那样,在每个时代都有人接过142.1度的接力棒——就像玻璃展柜里的璇玑玉,用三百年的等待告诉世界:所谓平衡,不过是让该稳的稳,该动的动,在9.72的常数里,永远留着√2的呼吸空间。
离馆时,他最后看了眼展柜。璇玑玉的蓝光与馆外的路灯交融,在地面投下道细长的影,角度分毫不差。那是定盘星的角度,是掌纹的角度,是所有文明在失衡中找到的,最温柔也最坚定的角度。
玉如人心
纪念馆的闭馆钟声敲到第三下时,小林的平板电脑在展柜玻璃上投下幽蓝的光。分子螺旋的三维模型正在缓缓旋转,左旋的引力子与右旋的反引力子像咬合的齿轮,每个齿牙的角度都是71.05度——142.1度的一半,也是徐光启遗嘱里“人心之折角”的数值。
“您看这里。”小林放大模型的断裂处,断面的分子排列乱如麻线,却在边缘残留着细微的螺旋痕迹,“断裂后的引力子密度是完整时的1\/√2,就像人在愤怒时,理智的弦会松掉七成。”她突然指向模型的修复动画,左旋与右旋的螺旋沿着142.1度的轴线重新缠绕,每个接触点都发出微光,亮度比为1:√2。
赵莽的指尖划过展柜里的璇玑玉。拼接处的142.1度折线泛着柔光,将明代的掌印与现代的检测线重叠在一起。他想起徐光启遗嘱的全息投影:老者用颤抖的手写下“破则失衡”时,砚台里的墨汁恰好形成太极图,阴鱼的面积比阳鱼小了√2倍,“就像万历年间的黄河改道,不是堤坝不够坚固,是人心的缝隙比堤坝的裂缝更难堵。”
纪念馆的应急灯突然闪烁。检测屏上的引力子密度值开始波动,7.50的红色警戒线在屏幕边缘跳动。小林的通讯器传来急促的呼喊:“紫金山观测站发现异常!有块璇玑玉残片在黑市流通,买家正在用它测试反重力装置!”
赵莽抓起平板电脑冲向出口。车窗外的街景在重力波动中微微扭曲,路灯的光晕变成扁圆形,长短轴比1:√2。他调出残片的流通轨迹,发现买家的最终坐标指向明代钦天监遗址,那里的地磁场强度突然飙升,是正常值的1.414倍。
“徐光启的遗嘱里藏着定位法。”小林在副驾驶座上快速操作,“他说‘人心之失,如星轨之偏,偏37.9度则必坠’。”屏幕上的轨迹图突然转向,与主航道形成37.9度夹角,恰好是142.1度的补角,“残片的引力场正在模仿安德烈的破坏模式!”
当他们赶到钦天监遗址时,黑市买家正将残片嵌进反重力装置。装置启动的瞬间,周围的落叶全部倒悬,形成与地面垂直的142.1度角。赵莽看见残片的分子螺旋在疯狂旋转,左旋与右旋的比例完全颠倒,就像个被掰断后强行接反的关节。
“这才是玉的真正力量!”买家的嘶吼被失重的风声撕碎,“安德烈说得对,平衡是弱者的借口!”他突然将装置功率调到最大,残片的蓝光中渗出黑色的纹路,与赵莽怀中的完整璇玑玉产生剧烈共振。
“你看那些黑色纹路!”小林的声音带着恐惧,“是引力子被撕裂的痕迹,密度已经降到安全值的1\/√2!”她突然指向装置的核心,那里的温度显示-272.15c,比绝对零度高1c,这个差值的√2倍,正是反物质湮灭的临界温度。
赵莽将完整的璇玑玉举过头顶。玉面的太极图逆向旋转,阳鱼的红光穿透黑色纹路,在残片上画出142.1度的折线。他想起徐光启遗嘱的最后一句:“合则安稳,非强合也,如榫卯相契,留三分余地。”当完整玉与残片在距离0.707米处停住时,黑色纹路突然消退,引力子密度开始回升。
“这不可能……”买家瘫坐在地。他看着残片的分子螺旋重新对齐,左旋与右旋的比例慢慢恢复1:√2,“安德烈说只要力量够大,就能强行融合……”
“人心不能强拧。”赵莽将残片放进特制容器,“就像这玉,徐光启用掌印护住的不是玉本身,是让它有机会在三百年后自愿愈合。”他调出检测报告的补充页,徐光启的批注用朱砂写着:“玉有玉性,人有人心,皆不可违,顺之则合。”
重力值在夜幕中恢复稳定。赵莽站在钦天监遗址的星空下,看着完整的璇玑玉阵全息投影覆盖南京城,每个玉块的引力子密度都稳定在9.72的标准值。他想起黑市买家被带走时的眼神,像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