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阵的玉琮开始逐个沉入地下,只留下阵眼处的凹槽。赵莽将琉璃瓶放进去,蓝光最后一次亮起,在地面投射出徐光启与“天启”的重叠影像,两个相隔四百年的人,在光中同时伸出手,拇指与食指张开成45度角,构成了永恒的√2手势。
“她最后说的话,录下来了吗?”赵莽问小林。
检测仪的录音功能还在运行,“天启”消散前的呢喃清晰可闻:“原来先祖的血,不是封印,是钥匙……”
夕阳穿过云层时,地陷区的裂缝开始愈合。赵莽看见新长出的草芽从石缝里钻出来,草叶的长宽比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他想起徐光启翻译的《几何原本》,那句“此书穷理正确,足以释天下之疑”此刻有了新的含义——所谓的“理”,从来不是冰冷的数字,是藏在比例背后的,关于平衡与传承的智慧。
离开时,赵莽回头望了眼璇玑阵的位置。那里已经长出了片蓝色的花,花瓣层层叠叠,每一层的数量都是上一层的√2倍(精确到整数)。风吹过花丛,花瓣飘落的轨迹在空中连成线,像无数个隐形的天平,在时空中永远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太虚之火的平衡之道
地陷边缘的青石板不再震颤时,赵莽蹲下身,看着掌心倒映的蓝光。璇玑阵的余温透过鞋底传来,像握着块温热的玉,那些曾疯狂跳动的能量读数,此刻正随着脉搏的节奏缓缓起伏,511keV的湮灭信号已经化作条温顺的蓝线,与地核热能曲线缠绕成螺旋,每圈的螺距比都严格遵循1:√2。
“火药能炸毁城墙,也能开凿运河。”他用靴尖踢起块火药残渣,那是从王恭厂遗址深处翻出的明代硝石,颗粒大小均匀得惊人,“当年工匠在配方里加硫磺的比例,恰好是硝石的1\/√2,这才让火药既能可控燃烧,又能瞬间爆发。”
小林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飞舞,全球数据库的上传进度条正缓慢爬升。反物质约束参数的三维模型在她眼前旋转,两个嵌套的球体之间,12道能量流如同琴弦般振动,频率比为1:√1.414,“法国粒子对撞中心发来紧急通讯,他们说这组参数解决了反物质储存的世界性难题——原来不是容器不够坚固,是能量输出的比例错了。”
赵莽望向远处的紫金山,天文台的圆顶在夕阳下泛着金光。他想起“天启”消散前的眼神,那里面除了不解,更多的是被固有认知禁锢的执念。就像当年安德烈坚信“力量即真理”,把徐光启的血书当作懦弱的妥协,却不知1:√2里藏着的,是让太虚之火(古人对反物质的称谓)为己所用的智慧。
“上传完成。”小林的声音带着释然,中英双语标题在全球科研网络亮起,“1:√2——太虚之火的平衡之道”下面,自动生成了关联文献索引,第一篇就是徐光启《农政全书》里的《火攻篇》,其中“火有三用,其度在衡”的批注,与反物质约束原理惊人地契合。
地陷区中心突然升起股白雾。赵莽走近时,发现那是从明代地基下渗出的蒸汽,蒸汽在空气中凝结成的水珠,坠落的速度比正常重力加速度慢了√2倍。他伸手穿过雾气,指尖触到片冰凉的东西——是块完整的玉琮,表面还留着徐光启的血指印,指印的纹路间距,恰好是反物质容器密封圈的最佳宽度。
“英国博物馆刚才发来扫描件。”小林调出全息投影,1626年的王恭厂工尺图上,工匠用朱砂标注的反物质装置尺寸,每个数据都包含√2因子,“他们在安德烈的日记最后页发现了被撕毁的残片,上面写着‘徐公之法,能让太虚火持续燃烧三日不绝’——原来他早就知道1:√2的妙用,只是被野心蒙蔽了。”
琉璃瓶突然从怀中滑落,在地面转了三圈后停稳。瓶身投射出段从未见过的影像:清代康熙年间,南怀仁正对着璇玑阵绘制图纸,他身边站着个穿马褂的中国人,手里拿着徐光启的手稿复刻本,两人在讨论“如何用太虚火驱动自鸣钟”,对话里反复出现“昼夜时辰比,当取√2”。
“原来这秘密一直在传承。”赵莽的指尖抚过瓶身的齿轮纹,“从明代工匠到清代传教士,再到今天的我们,不是谁比谁更聪明,是终于有人愿意放下‘征服’的执念,学会与最强大的力量对话。”
远处传来鸣笛声,三辆磁悬浮车正沿着新修复的轨道驶来,车身上印着“中国反物质能源公司”的标志。为首的工程师跳下车,手里举着块刚从地核取出的样本,岩浆结晶的结构在显微镜下呈现出完美的菱形,对角线比为1:√2,“赵教授,这是地核对流的天然平衡态!您的参数和它完全一致!”
赵莽接过样本,冰凉的晶体在掌心慢慢变暖。他想起徐光启在《崇祯历书》里写的:“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反物质也好,火药也罢,技术本身从没有善恶之分,就像1:√2这个比例,既存在于摧毁一切的爆炸中,也隐藏在滋养万物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