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前三天,他们终于抵达超新星遗迹对应的地脉终点——敦煌的鸣沙山。沙丘在月光下泛着金红,像被能量染过的绸缎,沙粒流动的声音竟与浑天仪的嗡鸣频率一致。
“在这里。”赵崇渊将浑天仪的核心部件埋进沙坑,磁轨的银线立刻与沙丘下的地脉相连,在沙面织成个巨大的星图。衡星器的铜珠悬浮在中央,与测天镜映出的补星形成条直线,两端的能量开始缓缓交融。
李公公突然脱了盔甲,走进星图中央:“让我来稳住能量流。”他的手按在铜珠上,星陨沙从袖中滑落,与沙粒融为一体,“我弟弟的血当年洒在这里,现在该由我来还。”
红光与蓝光在他身上交织,李公公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像要化作能量的一部分。他望着补星的方向,突然笑了:“原来回家的路这么亮。”
当最后一缕红光融入星图,鸣沙山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沙丘开始流动,露出底下的水晶矿脉,像大地睁开的眼睛,正对着超新星遗迹的方向。能量顺着矿脉流向地球深处,测天镜里的黑雾彻底消散,补星的光芒变得温和而稳定。
赵崇渊和王敬之跪在沙地上,看着星图慢慢沉入地底,磁轨的银线与水晶矿脉连成一体,在地面留下个巨大的太极印记,一半金红,一半湛蓝。
“结束了?”王敬之的声音带着哽咽。
“是开始。”赵崇渊捡起块被能量浸润过的水晶,里面映着南京城的铜鹤,“宇宙的平衡需要守护,就像这水晶,要时时擦拭才会亮。”
回程的马车上,测天镜的镜面变得清澈,映出的星图里,超新星遗迹旁多了颗稳定的蓝星,标注着“节点”。赵崇渊知道,这颗星会像灯塔一样,永远守护着地球的能量场。
路过潼关时,他们看见李公公消失的地方长出了片胡杨林,树叶在风中的响声像浑天仪的转动声。王敬之说,当地的百姓把这里叫做“赎罪林”,每逢初一十五就来浇水。
回到南京城时,钦天监的铜鹤正对着西北方,翅羽上落满了星陨沙,在阳光下亮得像撒了把碎星。老监生们捧着新绘的星图迎出来,上面的地球被圈在个蓝红相间的光环里,旁边写着:“天地同息,万物共生”。
赵崇渊将衡星器放回秘库,与浑天仪的残片放在一起。他知道,这场冒险不是终点,守护宇宙能量平衡的责任,会像磁轨的银线一样,代代相传下去。
夜空中,补星与超新星遗迹的光芒温柔地笼罩着地球,像双守护的眼睛。浑天仪的嗡鸣从秘库传来,与鸣沙山的能量、潼关的胡杨林、南京城的铜鹤形成共鸣,在天地间谱写出一曲平衡的乐章。
而在这乐章里,每个心怀敬畏与善意的人,都是一颗小小的能量节点,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颗蓝色的星球。
浑天仪秘史:万历星轨密码
第7章 冒险之旅(续)
南京城的晨雾还没散尽时,三辆马车已驶出聚宝门。赵崇渊坐在头车的车夫位上,手里的缰绳缠着星陨沙编织的绳套,马蹄踏过青石板的节奏,竟与测天镜里补星的脉动完全一致。
“大人,真不带护卫?”王敬之从后车探出头,怀里抱着拆解好的衡星器,木架上的铜珠随着马车颠簸微微悬浮。他身后坐着两个老监生,一个精通风水罗盘,一个擅长观云识天气,都是赵崇渊挑的亲信。
赵崇渊勒住马,望着远处江面上的雾气。雾里隐约有帆影晃动,是李公公的人在暗中护送——昨夜收到的密信里,李公公说“欠的总要还”,字里的朱砂混着星陨沙,在灯下泛着红光。
“带的人多了,会惊动地脉。”他抖了抖缰绳,马车碾过晨露,车辙里立刻渗出细如发丝的银线,与浑天仪的磁轨遥相呼应,“能量节点认生。”
出了江南地界,天气骤变。北风卷着雪籽砸在车篷上,发出噼啪声响,像无数细小的星陨沙在撞击。擅长观云的老监生掀开帘角,眉头拧成个疙瘩:“这雪来得邪门,云气里裹着黑气,是地脉受阻的征兆。”
赵崇渊摸出测天镜,镜面映出的西北天际果然罩着层灰雾,补星的光晕被蚀得只剩月牙大。他突然想起老马手札里的话:“天地不畅则风雪骤,需以人血通之。”
“停车。”他跳下车,冻土在靴底裂开细纹,里面竟嵌着些生锈的铁屑——是前朝打仗时埋下的兵器,堵住了地脉的能量流。赵崇渊咬破指尖,将血滴在裂缝里,血珠渗入的瞬间,雪籽突然转向,在半空绕出个漩涡,露出底下泛着热气的黑土。
“跟着这漩涡走。”他重新上车,马车在雪地里留下串奇怪的轨迹,像条游动的蛇,“这是地脉在给我们引路。”
行至大别山时,险峻的山道突然塌陷,露出底下黑黢黢的深谷。谷壁上布满了抓痕,是野兽留下的,最深处的岩壁闪着幽绿的光,像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是‘山魈’。”精通风水的老监生攥紧罗盘,指针疯狂转动,“它们被能量吸引,在这里盘踞了几十年。”话音未落,谷中传来尖利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