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雅各宾俱乐部弥漫着苦咖啡与廉价烟草的味道。罗伯斯庇尔将脸埋进双手,指缝间渗出的冷汗沾湿了桌上的密信。信末的落款处,除了瑞典王室的纹章,还有一个令他不寒而栗的标记——那是吉伦特派某位核心成员家族的鸢尾花纹章。
\"马克西米连,\"圣鞠斯特突然推门而入,军装上还沾着街头骚乱的泥渍,\"丹东派的人正在印刷传单,指责我们是战争贩子。\"年轻人将一叠油墨未干的纸张拍在桌上,大标题《警惕新的独裁者》刺痛了罗伯斯庇尔的眼睛。
窗外传来零星的枪声,不知是保皇党余孽的挑衅,还是民众对物价飞涨的抗议。罗伯斯庇尔缓缓抽出藏在抽屉里的手枪,转轮在指间转动,映出他愈发坚定的眼神。他知道,这场关于战争与和平的争论,早已超越了外交层面——这是革命阵营内部的生死较量,是理想主义者与投机分子的终极对决。而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守护革命的纯粹。
暗潮汹涌:保皇党阴影下的血色图谋
巴黎圣母院的钟声在雾霭中震颤,圣日耳曼区的深巷里,煤油灯的微光透过蕾丝窗帘,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七名身着黑斗篷的贵族围坐在镶金圆桌旁,空气中弥漫着雪松香与阴谋的气息。为首的德·拉罗什公爵转动着手中的珐琅怀表,表盘上的百合花徽记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雅各宾派那群暴徒查封了我们在诺曼底的军火库。\"他的声音像毒蛇吐信般阴冷,\"但他们不知道,真正的獠牙藏在暗处。\"说着,他掀开桌布,露出下面铺满法国地图的桌面——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红点,从马赛的港口到里昂的纺织厂,宛如瘟疫蔓延的轨迹。
侯爵夫人德·莫尔坦摘下蕾丝手套,涂着丹蔻的指尖划过巴黎:\"我们在圣安托万区的酒馆安插了眼线,那些吃不饱饭的工人,只需几句煽动就能变成锋利的匕首。\"她的嘴角勾起残酷的弧度,\"还记得去年面包暴动吗?这次,我们要让整个巴黎燃烧起来。\"
年轻的子爵突然推开雕花木门,斗篷上还沾着城郊的泥土:\"大人,瑞典方面的第二批黄金已经运抵布列塔尼。那些军火将藏在运送葡萄酒的橡木桶里,三天后就能到达巴黎。\"他呈上一封用火漆封印的信件,蜡印上的瑞典王冠与法国鸢尾花交缠在一起。
德·拉罗什公爵展开信件,瞳孔骤然收缩。信中不仅承诺了更多的军事援助,还附带了一份惊人的名单——雅各宾派内部暗中与保皇党勾结的官员名字。\"原来丹东那条老狐狸...\"他冷笑一声,将信纸凑近烛火,\"革命法庭的恐怖统治,或许就是我们最好的盟友。\"
与此同时,在巴黎郊外的废弃修道院,二十余名保皇党密探正在进行秘密训练。他们手持改装过的燧发枪,枪托上刻着精致的家族纹章,瞄准的却是画着罗伯斯庇尔肖像的草靶。教官挥舞着马鞭咆哮:\"记住!这些暴徒夺走了你们的土地、爵位,还有...\"他指向祭坛上的百合花旗帜,\"我们高贵的法兰西!\"
在马赛港,三艘挂着葡萄牙国旗的商船悄然靠岸。船员们搬运的酒桶底部暗藏夹层,里面装满了瑞典制造的刺刀与火药。当地保皇党头目让·巴蒂斯特混在码头工人中,他的木腿里藏着加密信件,信中指示各地分支在月黑之夜同时行动。
在里昂,保皇党控制的纺织厂里,工人们收到了神秘的传单。泛黄的纸上印着:\"雅各宾派要征走你们最后一个面包!拿起武器,夺回属于自己的生活!\"煽动性的文字下方,还附着伪造的雅各宾派征兵令,落款处的签名赫然是罗伯斯庇尔的仿冒笔迹。
当夜幕再次笼罩巴黎,圣安托万区的酒馆里挤满了醉醺醺的工人。保皇党密探皮埃尔跳上酒桌,他破旧的衬衫下藏着匕首:\"兄弟们!听说了吗?雅各宾派要把我们的孩子送去前线当炮灰!\"他举起伪造的文件,\"看看这个!他们连老人和女人都不放过!\"
人群中爆发出愤怒的吼声。醉汉们砸烂桌椅,举起酒瓶当武器。皮埃尔趁机高喊:\"去国民公会!让那些老爷听听我们的声音!\"在他的煽动下,数百名工人冲出酒馆,朝着市中心涌去,他们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踏入精心设计的陷阱。
此时的国民公会内,罗伯斯庇尔盯着最新送来的情报,眉头紧锁。密探用血写的字迹在纸上晕染:\"保皇党准备在三天后的谷物分配日发动暴动,目标是推翻雅各宾派统治。\"他握紧手中的羽毛笔,在地图上标记出几个关键地点,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宛如一尊即将出鞘的剑。
而在保皇党的秘密据点,德·拉罗什公爵正在进行最后的部署。他将作战计划塞进空心的权杖:\"当暴动开始,我们的人会控制市政厅,释放监狱里的贵族。瑞典的舰队将在诺曼底登陆,里应外合...\"他的声音突然压低,\"至于罗伯斯庇尔,我要亲眼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