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接驳。\"他对着传声筒低语,喉结滚动时尝到一丝铁锈味。十二米高的冷凝塔吞吐着硫磺熏制的白烟,co?浓度监测表的指针纹丝不动地停在3.7ppm,马来树胶仿木层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完美复刻着红木的纹理与温度。但林砚之清楚,三百毫米厚的装甲板下,复合式三胀蒸汽机正以70%的功率运转,十八门主炮的炮闩浸在防冻油里,随时准备撕裂伪装。
二十名精锐水兵早已集结在甲板。他们身着涂着消音胶的牛皮软甲,腰间的蒸汽匕首泛着幽蓝冷光。林砚之摸了摸胸前的青铜怀表,表盖上的蛟龙浮雕硌着掌心——这是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信物,此刻齿轮咬合声与舰体的震动产生着奇妙的共鸣。
\"放小艇。\"随着命令下达,四艘涂着吸波涂料的橡皮艇滑入海中。林砚之率先跳上艇首,橡胶底靴踩在仿制柚木甲板上没有半分声响。夜航灯早已熄灭,水兵们依靠着陀螺仪与磁暴罗盘,借着洋流的掩护悄然靠近目标商船。
当铁爪钩住对方船舷时,林砚之看了眼夜光怀表:丑时二刻。他做了个噤声手势,二十人如鬼魅般攀爬上甲板。商船的木板在脚下发出微弱的呻吟,却被远处传来的蒸汽哨模拟的鲸鸣声完美掩盖——那是\"蛟渊号\"三级伪装系统在全力运转。
货舱门的铜锁在液压钳下无声断裂。林砚之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舱门。刹那间,刺鼻的矿粉味扑面而来,呛得他眼眶发酸。煤油灯昏黄的光晕中,成箱的钨矿石整齐排列,矿石表面还沾着南洋特有的红土,在木箱缝隙间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冷光。
\"果然是他们。\"林砚之蹲下身,指尖擦过木箱底部的菊花纹章——那是倭国萨摩藩的标记。三个月前威海卫遇袭时,在破损的战舰残骸里,他也曾见过同样的印记。旁边的水兵用镊子夹起一小撮矿粉,放入特制的检测瓶,溶液瞬间泛起诡异的紫色。
就在这时,甲板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林砚之瞳孔骤缩,迅速吹灭油灯。黑暗中,他摸到腰间的蒸汽手枪,保险栓发出极轻微的\"咔嗒\"声。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金属碰撞的轻响,显然是巡逻的卫兵。
\"一共三个,呈三角阵型。\"副手陈望川的声音贴着他耳畔响起。林砚之点点头,打了个手势。三名水兵如黑豹般跃起,蒸汽匕首的寒光闪过,卫兵甚至来不及发出呼喊,便被捂住口鼻拖进阴影。但就在制服最后一人时,对方腰间的铜铃突然摇晃,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货舱里格外刺耳。
\"不好!\"林砚之话音未落,甲板上突然亮起刺眼的探照灯。他冲到舱口,只见商船桅杆上升起了红色信号弹,在夜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远处,三艘挂着膏药旗的倭寇战舰正全速驶来,探照灯的光束在海面上交错,如同死神的镰刀。
\"通知'蛟渊号',启动一级战斗准备!\"林砚之对着传声筒大喊。他转身看向货舱,突然发现角落里有个被铁链锁住的铁箱,锁孔处刻着东印度公司的徽记。\"把这个带回去!\"他下令道。水兵们迅速用液压剪打开铁锁,箱内露出一叠密文账本和几张泛黄的图纸。
就在这时,倭寇战舰的主炮发出怒吼。林砚之抱着铁箱冲向小艇,身后传来货舱爆炸的巨响。当他跃上\"蛟渊号\"的甲板时,马来树胶仿木层已经开始剥落,露出下方寒光凛凛的钢铁装甲。复合式三胀蒸汽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压力表的指针直指红色区域。
\"左满舵!启动横向蒸汽炮!\"林砚之站在舰桥上,青铜怀表在剧烈的震动中撞着胸口。他展开缴获的图纸,借着探照灯的光亮,瞳孔猛地收缩——图纸上画着的,正是用钨矿制造的新型穿甲弹,其设计之精巧,足以穿透现有任何战舰的装甲。
战斗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达到白热化。\"蛟渊号\"的横向蒸汽炮发出怒吼,钨钢弹丸以600m\/s的速度撕裂倭寇战舰的装甲。林砚之看着火光映红的海面,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有些秘密,值得用生命去守护。\"而此刻,他手中的铁箱里,或许就藏着改变海战格局的关键。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海面上漂浮着倭寇战舰的残骸。林砚之站在满目疮痍的甲板上,望着手中的密文账本,上面详细记录着钨矿的开采、运输与交易。他知道,这场战斗只是开始,在南洋的某个角落,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等待着被揭开。
钨光暗影:爪哇海下的致命交锋
煤油灯在货舱角落摇曳,将林砚之的影子拉长投在成箱的钨矿石上。南洋红土混着矿粉沾在他的牛皮靴底,刺鼻的金属气息钻入鼻腔,与记忆中威海卫沉船残骸的味道完美重叠。\"果然在这里。\"他的喉结滚动,青铜怀表突然在胸口发烫,表盖上的蛟龙浮雕仿佛活过来般扭曲。
拉栓声比毒蛇吐信更轻。林砚之本能地侧身翻滚,三发来福枪子弹擦着耳畔飞过,在柚木舱壁上炸出焦黑的孔洞。三个身影从阴影中浮现,黑色风衣下摆扫过矿箱,黄铜纽扣上东印度公司的徽记泛着冷光。为首的雇佣兵扯下遮住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