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眨了眨眼，懒洋洋抬头，看着气喘吁吁冲进来的蔡小心。
连白小米手里的抹布，也停在了半空中。
蔡小心一边喘一边结巴：“打……打起来了！”
邓柏急得直拍桌子：“谁跟谁打起来了！”
与之相对的是林天的淡定，慢悠悠开口：“打呗，慌什么？”
在他眼里，部队里小伙子动手不叫打架，叫切磋。
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血气方刚，看谁不顺眼都能蹦起来干两下。
打架要挨处分，不过大部分军官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天更是了，他自己就是好战分子。
有事没事就跑到各班挑人搞“武林大会”，锻炼兵的格斗意识。
格斗就是在打斗中实战的。
结果话音没落，就挨了邓柏结结实实一巴掌，打得他呲牙咧嘴。
“兵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邓柏急得脸都黑了，转头逼问：“到底谁跟谁打？为什么？打成啥样了！”
蔡小心说：“新兵墨然，本来是和马晓晨起了嘴角冲突，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打起来了。”
“谁劝都不好使，两个人都当真了，都打出血了！”
林天手指摸着刚被指导员打的一巴掌，不轻啊，抬腿就跟着邓柏往外走。
本来墨然是要分给凌云排里的。
不中啊。
就一天时间就闹得要换班，还是凌云主动说的。
这事儿他知道，墨然脾气不好，再有分兵那事。
为了连里建设，林天亲自给这个不省事的兵薅到一班的。
这才俩星期，到了还是没看住。
......
宿舍走廊上。
两拨人，死死按着两个兵，一人制服一个。
可就算被摁住，那俩还死劲挣，眼睛里全是火，恨不得下一秒再扑过去。
“连长来了！”
有人一声吆喝，手上的劲却还不敢松。
林天摆手，冷冷一句：“松开。”
一班人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了一眼，数了个“三、二、一”，才一齐松手。
林天大步走过去，先停在马晓晨面前，伸手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把人硬生生抬起头来。
嚯。
打的真不轻。
这么短的时间脸上青肿得跟馒头似的，都“嘭”起来了。
马晓晨被迫对上林天的眼神，眼底还带着三分委屈，像个受了气的孩子：“连长，你可算来了～”
“呵。”林天冷笑一声，声音低沉，透着凉意。
他转头，目光直射向墨然，眼底火光要把这里燃了。
墨然情况更惨，脸上满是血痕，像被野兽挠过，触目惊心。
林天森冷开口：“打啊，怎么不打了？最好打死才好。”
“是地方不够还是武器不顺手？没关系，我给你们准备了。”
白小米默不作声地上前一步，掏出两把刺刀，恭敬地递到林天手上。
林天接过刀，抬手死死攥住墨然紧握的拳头，手指一寸寸掰开，骨节嘎吱作响。
他把刀硬生生塞了进去。
“今天不砍掉胳膊腿，我瞧不起你俩。”
话音落下，场面瞬间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针落可闻。
围观的士兵们面面相觑，慌忙往宿舍里钻，连大气都不敢喘。
连长是狠人，连长杀过人的传说已经成为侦察连战士一段时间的噩梦。
谁敢在这种时候凑热闹？赶紧跑赶紧跑，跑晚了就躲不掉了。
就这个个也不安分，脑袋全钻出来了。
马晓晨一看这情况，脸色一下煞白，心头“嗡”的一声，腿一软，扑通跪下，抱住林天的大腿不撒手。
“连长，我错了！我太冲动了！”
“是我老兵没照顾新兵，就算他有天大的过错，我也该包容，我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墨然听着，眼睛瞪得老大，胸口起伏剧烈。
事实才不是这样。
新兵下连都会找个人带着。
马晓晨就是带墨然的老兵。
马晓晨实力上来后，整个人都膨胀了，尤其在自己最拿手的项目上。
嘴巴尖酸，话里带刺。
教你归教你，嘴上不饶人。
墨然脾气爆，脑仁还小。
被这么一激，就干起来了。
现在被老兵这么避重就轻的说，一口一个“包容”，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上前解释。
可是……他咬紧牙关，硬是没有开口。
林天不耐烦，低头瞥了眼，大腿上死死挂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