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隐忍着咽下痛意,转动手腕想要令苍芙松手。
怕她不开心,又补了一句,“你收了力道,不是很严重,处理伤口就不必了。”
苍芙回头看了他一眼。
男子嘴角渗着新鲜血丝,肿胀感蔓延到颧骨下方的位置,怎么看她那一巴掌都过于凶残了一些,若是换成汪雨楣,小姑娘估计会被她扇到在地上滚一圈。
“陶染也来临时据点了?”
“没有。”
“你随身携带了药物?”
陆惟生想说“有”,但话到嘴边又咽回腹中,沉默不语。
“既然没有药,就跟我进来。”
苍芙说完,手上加了一点力道。
陆惟生看着苍芙转过去的后脑勺。
她的头发剪短了许多,现在不用戴军帽,她拆掉了绑起来的鱼骨辫,栗色发丝柔顺地落在肩头,衣领处浮动着清浅的皂香——
自然界的拟态皂香很多,这是唯一一种不会被装有灵敏嗅探仪的金属体觉察的味道。
陆惟生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被苍芙轻轻一带,一只脚跨进了门内。
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被按在了行军床边缘。
夜间气温低,苍芙在行军床上铺了条毯子。
陆惟生意识到自己穿着吹了一天沙子的制服裤坐到了她的毯子上,几乎是瞬间想要弹跳起来,苍芙眼疾手快将他摁回去,皱眉轻斥了一声,“坐好别动。”
“……”
这声轻斥像极了命令。
陆惟生下意识挺直腰背,双手搁在膝盖上,目视前方,像一只因为应激进入战备状态的大型狼犬。
苍芙觉得他这副正襟危坐的模样有些好笑,于是逗他,“舔一舔嘴角。”
“?”
陆惟生没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乖乖照办。
唾液沾湿伤口,痛感翻倍。
“疼吗?”
苍芙用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往上抬。
指腹下的胡茬剃得干干净净,但在这种近距离下,也能看清一些隐没在皮肤里的青色短茬,这段时间他对自己应该不怎么温柔,皮肤有些粗糙,但眼神却没有疏离感和攻击性,像是理智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里,来不及将锋芒展露出来——
乖得吓人。
“有点。”
他回答。
苍芙站在自己打开的双腿间,蘸了清凉药剂的棉签落在嘴角,擦拭起来痒痒的。
太近了,他连说话都只敢放轻嗓音。
“怎么不躲开?”
“你的速度很快,实在是躲不开。”
对于苍芙的拳速,陆惟生不得不服,得亏她及时收了力道,否则即便是他,吃下这一拳也要缓许久才能维持站立。
“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这点伤确实没有大张旗鼓上药的必要,苍芙替他简单涂抹了几下,便扔了棉签,将拧紧的药瓶丢回背包里。
窗户关着,房间里温暖干燥。
陆惟生看着她收拾背包的背影,忽然道:“之前赶你走的事情,我很抱歉。”
苍芙拍了拍吸附在背包侧面的上校军章,笑起来神情明朗,“没必要。”
“……好。”
话题断在这里。
窗外,查理陈带来的人在室外用军用金属架支起硕大的帐篷,用来举办接风宴。
苏黎妮塔好不容易把冰块甜汤处理干净,换成了浓稠滚烫的红豆圆子汤,温暖的甜香味道循着风吹到楼上,苍芙眯起眼睛嗅了嗅,看向陆惟生,眼睛亮亮的。
“看来楼下有好东西吃。”
“呵,饿了?”
“别小看了能量棒的顶饱程度,我只是馋了,走吗?一起。”
“嗯。”
陆惟生站起来,回身替她将毛毯上的褶皱抚平。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刚好遇上落在轻甲骑兵团队伍末端的倪克斯。
倪克斯抬手对着陆惟生打了个招呼。
陆惟生点头示意,垂眸对苍芙道:“这位是我在特别行动队时的旧部,倪克斯,他目前供职于轻甲骑兵团,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会替我搞到一套仿生机甲。”
苍芙听见仿生机甲,眼神有轻微的闪烁,但很快对着倪克斯客气一笑,自我介绍道:“我是苍芙,隶属于神锋舰队。”
倪克斯震惊于陆惟生就这么将仿生机甲的事情说了出去。
能让他不设防到这种地步的,倪克斯挖空心思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
走神的中年男子被陆惟生一声轻咳唤回思绪,连忙道:“你可是能驾驶光途黑三角歼灭舰的苍芙执行官,我当然是认识你的。”
“倪先生不怀疑我是烟雾弹?”
“不怀疑,绝对不怀疑。”
被陆惟生如炬的目光锁定,倪克